二人一路逃到棧橋對麵,體力不支的顧飛雪終是倒下。
蕭長鬆直接背起她,一步一步背著她直到回到山洞。
他添了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些,火光映照著顧飛雪蒼白的臉,想起剛剛她為自己拚命的那一幕,再冰冷的人此刻也不可能毫無感覺。
他恍了下神,低頭一看才發現手上全是血。
他立馬幫顧飛雪檢查傷勢,鞭痕很深,必須要趕快包紮。
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彆了,他脫下顧飛雪的外衣,讓她趴在自己身上,雪白的背部一條鞭痕觸目驚心,還有霍堅那一掌,掌痕隱隱發黑,似有中毒跡象。
蕭長鬆打開啞女送給他的一瓶藥,他把藥丸碾碎並放在鼻下嗅了嗅,確認沒什麼問題後,立即給顧飛雪吃下。
那是用來解毒的藥,這啞女應該也懂些藥理,所以特地將這瓶藥贈與,足見,她是良善之人。
顧飛雪吃過了藥,脈象逐漸恢複平穩,蕭長鬆從外麵找來了藥草,研磨好再幫她敷在傷口處,接下來就一直默默陪著。
一夜過去,顧飛雪從昏迷中醒來,身上的傷還火辣辣的疼,瞥見身下似乎壓著什麼人的腿,她驚得立馬坐起身,但一下子扯痛了傷口,痛得她叫出了聲。
蕭長鬆睜開眼,看見她醒,沒有表現得多緊張。
兩個人不經意的對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蕭長鬆默默扶著她靠在一邊,自己的鬥篷也披在了她身上,良久,她才開口詢問“昨天……我們怎麼回來的?”
“你在藥王穀大殺四方,耍了一通威風後才回來的。”
聞言,顧飛雪仔細回憶,但記憶隻有零星片段,不過印象裡好像確實是大殺四方了,具體怎麼回事,反而忘得一乾二淨。
“對了,上官明晝呢?”
“你沒找到他嗎。”
“……我,我也記不清了,腦子裡亂亂的。”
蕭長鬆回想起剛才她和霍堅打鬥時,神態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搞不好那時候失憶症發作,所以才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些,蕭長鬆替她分析起來“你應該是見到他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也的的確確成了廢人,否則以他的武功,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你。”
聽了他的推測,顧飛雪反而沉默不言,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殺了他們的人,柳墨玉斷然不會放過你……你,還是跟我回十絕宗吧。”蕭長鬆說最後一句時,平淡的語氣裡夾雜著一點關心。
她依舊不說話。
是因為她想起來她跟上官明晝對峙時的畫麵了。那個時候,上官明晝倚靠在床頭,彆說對她動手了,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比以前弱了許多。
這下,是真的成了廢人了。
她恍惚了一下,就算親手殺了那家夥又如何?對付一個廢人毫無意義……
那我以後該怎麼辦?
我又該去哪裡?
一下子,人生失去了目標,顧飛雪陷入了自我懷疑,頭又開始痛起來,她閉上眼,那些痛苦的回憶再次浮上心頭,頓時被心魔鑽了空子,占據了身體主導權。
蕭長鬆看她有點不太對勁,出聲關切“喂,你沒事吧?”
顧飛雪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而是緩緩抬起頭,凝視著他,許久才開口“你很關心我啊。”
“畢竟你救了我,關心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蕭長鬆側過臉,並沒有看見顧飛雪露出了奇怪的笑,她知道這個人在想些什麼,也知道他的野心。
“我跟你回十絕宗……”
蕭長鬆詫異的眼神中帶點欣慰“你,這麼快就同意了?”
“一開始就談好的條件,我不會忘。反正上官明晝也得到了他該有的報應,與其我殺了他,不如就維持現狀,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
“你能這樣想最好,倒是省得我費心勸你了。”
走之前,那個被他們抓來的小姑娘青奴姍姍醒來,顧飛雪扯掉她眼睛上的布和嘴裡的布,冷眼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