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地方,顧飛雪將肉洗淨了,切了土豆塊,煮了一鍋美味的紅燒肉,另炒了一盤青菜,有葷有素,完美。
腳邊,“土豆”沉浸地啃著排骨,小尾巴搖得飛起,顧飛雪又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給它吃,可把它高興壞了,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吃完了飯,顧飛雪開始搗花瓣,調顏色,做鮮花糕。
新鮮出爐了一份,她裝在食盒裡,另外還裝了肉和米飯,之後便獨自前往花澗池。
來到白浮生的衣冠塚前,她把食盒裡的盤子一一拿了出來擺在墓碑前。
焚上香,她照例拜了拜。
“老家夥,這是我新做的鮮花糕,還有紅燒肉……”
“這些日子,我過得很好,也學了很多東西。”
“如果你還活著,知道我不去爭什麼天下第一,怕是會氣得跳腳吧……但是,我挺滿足的。”
“隻是,我心裡始終放不下一個人。”
“都過了這麼久了,他大概早就已經心灰意冷,不願意再想起我了吧……”
“可是我沒辦法,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怕我會傷到他,我怕流言蜚語會把他壓垮,他擁有那麼一個幸福完美的家,我不能毀了他一輩子。”
“……我寧可他恨我,恨我絕情……”
她在墓碑前沒待多久就回去了,剩下的糕點,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包好準備送給關勝兩口子。
出門時,差不多天要黑了,她帶著糕點一路下山,直奔關勝的家。
說起來,她結識關勝也是巧合,準確來說,她先認識的是關勝的老婆錢氏,當時錢氏帶著孩子剛從外麵探親回來,路上遭遇乞丐搶劫,是顧飛雪及時出手打跑了乞丐,一來二去就這麼認識了。
夫婦倆都是熱心腸的好人,知道她是一個人住在山上,常常留她吃飯,她沒什麼擅長的,就縫了兩個香包當做謝禮送了出去。
剛行至一家“滿賓堂”的客棧門前,顧飛雪就瞥見四五個背後挎刀的黑衣刀客進了門,那身打扮她很熟悉,是十絕宗。
他們怎麼來了臨沭縣?
算起來,這大半年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什麼江湖人了,臨沭縣又不是什麼風水寶地,這十絕宗的人來這兒不會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她提著糕點也走進客棧,不聲不響地跟著那幾人坐在了一邊,假裝隻是個路人來吃飯的。
“小二,來盤花生米,一斤醬牛肉,還有兩壺酒。”
“好嘞,您稍等。”
等著上菜的過程中,幾人開始打起了牢騷。
“也不知道大護法怎麼想的,非要咱們幾個去追殺那姓蕭的,人家再不濟,也做過左使,這不是明擺著讓咱們送死嗎?”
“可不是,臟活累活全是我們做,好處全讓他們給拿了,辦不好,還得挨頓呲。”
“行了行了,彆抱怨了,那姓蕭的中了毒,又受了傷,跑不了多遠,明天再上山找一遍,不管怎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不死,死得可就是咱們。”
顧飛雪暗暗思忖蕭長鬆?他被追殺逃到了這兒?
真是冤孽,哪裡不去,偏偏來了臨沭縣……
哼,管他作甚,隨他去。
顧飛雪拿起糕點就往外走,卻故意碰到了其中一人的胳膊,弄灑了他杯裡的酒。
“靠!老子的酒!”這人脾氣果然大,一拳頭錘在桌上,弄出不小的動靜來,“打哪兒來的潑皮,走路不長眼啊?”
一回頭瞧見是個模樣標致的良家女子,這人頓起色心,說話都穩當不少。
“哎呦,沒撞壞你吧,小美人兒?”
“老四!好色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彆亂生事。”
“哎呀老大,咱們都到涼州了,放肆一點也沒什麼,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還有誰知道?”
另一個無賴也起身湊了過來,擋住了顧飛雪去路,“小娘子,相逢不如偶遇,哥哥們想請你吃頓飯,喝喝酒,這初來乍到的,還要勞煩你……解答一二呢。”
顧飛雪假裝為難,亮了亮手裡的東西,“可我還要去給義兄送東西,實在不得空。”
“哎,送東西什麼時候都能送,也不急著這一會兒,你就當發發善心,陪陪哥哥們聊天解悶,晚點,哥哥們陪你去送東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