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常山請綜合辦全體人員熱熱鬨鬨吃了頓飯,曲終人散,陳常山走出飯店,看著周邊的霓虹,心想,明晚自己就站在花田鄉的夜色下了,鄉裡的霓虹不如縣裡的璀璨,險惡肯定超過縣裡。
但自己已心無旁騖。
手機響了,陳常山掏出手機,居然是馬達的電話。
陳常山頓頓,接起,“馬局,您好。”
馬達笑應聲好,“常山,你調任花田鄉的消息,我也知道了,恭喜你。”
“謝謝馬局。”陳常山道。
馬達頓頓,“本來應該當麵向你道喜,可最近我身體不太好,你來局裡時,我正巧去醫院看病,沒有碰到。
隻能給你打個電話了。
等你哪天從鄉裡回來,咱們再好好坐坐。
你年輕有能力,到了鄉裡肯定能乾出一番業績。”
馬達的聲音低沉緩慢,全沒了以前的頤指氣使。
不知為何,陳常山的鼻子居然有點酸澀,“馬局,您好好養病,等我下次從鄉裡回來,我請您吃飯。”
馬達笑應聲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電話掛了。
夜色吹在陳常山臉上,陳常山似乎在霓虹中看到一張虛弱疲憊的臉,人在仕途,靠的就是一個心氣,心氣沒了,人也就沒了支撐。
馬達就是如此。
自己必須保住心氣。
陳常山用力握握拳,走向前方的霓虹。
到了家,陳常山快步上樓,到了樓梯平台,一抬頭,看到家門口站著一個人。
陳常山一愣,“吳麗?!”
吳麗居高臨下看著他,“看到我很意外?”
陳常山點點頭,“你這麼晚來,有事?”
吳麗從樓梯上走下,到了陳常山麵前,“也沒什麼事,教育局晚上聚餐,聚完餐,順路過來看看你。
聽劉海說你被調到花田鄉了?”
陳常山應聲是。
“代理副鄉長?”吳麗追問。
陳常山又說聲對。
“恭喜你。”吳麗向陳常山伸出手。
窗外月光照入,吳麗手指上碩大的鑽戒分外刺眼。
陳常山抬起的手一頓。
吳麗立刻意識到,“不好意思,我應該把它先摘下來。”
說著,吳麗就要摘鑽戒。
陳常山道,“不用摘了,你和劉海結婚,我早接受了,謝謝你的道喜,但以後不要再來了,有什麼話,電話裡說就可以。”
吳麗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也看著她,“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和劉海的關係你也清楚,你來看我,特彆是晚上,萬一被劉海知道,對你們的婚姻生活不好。”
吳麗沉默片刻,“是,這個時候,誰都可以來,唯獨我不應該來,在你隻是個小科員的時候,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現在你當了副鄉長,我還有什麼資格再過來。”
陳常山剛說聲吳麗。
吳麗打斷他的話,“我也沒彆的意思,隻是有感而發,常山,我來除了向你道喜,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劉家父子對你當上副鄉長都非常生氣。
昨天晚上,花田鄉的鄉長王金虎來劉家吃飯,劉家父子和王金虎在書房裡聊了半天。
我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話,都是對你的不滿。
所以到了花田鄉,你為人做事一定要小心。”
吳麗眼中閃著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