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看了看已經走了很遠的隊伍,一臉憨憨的摳了摳後腦勺。
嘴裡嘀咕:“都說老不要錢滴嘛……納悶客氣哦……”
等他數了數錢袋裡的銀子,發現銀子的數量加起來遠遠超過了半扇豬肉的價錢,等他想將多餘的碎銀追上隊伍還回去時,一行人早已出了城門消失了蹤影。
隊伍走了沒多遠,天上又開始飄起了細雪,好在這次他們有所準備,風雪將不再是他們的阻礙。
在往南下走,安城仿佛成了南北的分界線,過了安城的範圍後官道上隱約可見了疫人的蹤跡,頭頂頂著雪白的疫人在沒過膝蓋的積雪裡艱難的行走,定眼望去頗有些滑稽。
軒轅烈勾起一邊唇角,對將士們道:“你們還沒試過獵殺風雪後的怪物吧,有沒有人想上去試試的?”
“我來——”
一個身形魁梧的將士提刀策馬上前,幾掌寬的大刀高高揮起,以萬鈞之勢落下。若是平日裡這一刀下去定將那怪物的腦袋一切為二,而此刻卻像砍在了質地堅硬的木頭上一樣,鑲在其中進退不得,連虎口也被震的一陣發麻。
將士內心驚訝的同時快速做出的反應,腳上用力一蹬腳踏飛至空中一腳踹在刀背上,大刀借了力,輕鬆的將剩下的半塊腦袋也割下,在他回到馬背上後怪物的屍體也轟然倒進了雪地裡。
一縷黑色煙霧從被破壞掉的腦組織裡飄然升起,沐靈曦從懷裡掏出小黃投擲了出去。
“乾活了!”
圓滾滾的黃團子像一顆炮彈一樣衝了出去,一口將來不及逃竄的黑霧咬進嘴裡,接著“啪嘰”一聲掉進了雪地裡在平整的雪麵上印下了一個可愛形狀的小狗坑。
“汪汪!”
悶悶的奶叫聲響起,厚實的積雪下出現了一條不規則的拱起,有什麼東西在雪下快速移動,待行進到女孩所在的位置時一衝而出,還沒來得及躺進溫暖的懷抱就被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一身的寒氣,是想凍死我嗎?”
“汪唔……”
小狗的耳朵垂了下來,但身後的尾巴仍然搖得歡快。
用乾燥的棉布簡單為小狗擦了擦覆蓋在皮毛上的雪花,沐靈曦才重新將它攬進了懷裡。
“周將軍體驗如何?”軒轅烈問。
周武看著自己至今還在發麻的虎口,低聲回道:“骨頭很硬……”
“沒錯,以後的敵人已不同往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還望各位將士勿要留手,拿出十分的力氣迎戰,要記住你們的背後是自己的至親好友,是夕幽國的同胞,你們肩膀上的責任很重,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戰勝這道難關。”
“我等必全力以赴,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必以生命和榮耀為國土鏟除異己,保衛家園!”
看著一張張誠摯的麵孔,軒轅烈為之動容和感到驕傲。
看啊,這就是他們夕幽國有血有肉的將士們,他們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這片土地,視保家衛國為己任,即使下一刻就會葬送在怪物的利齒下,仍然無怨無悔。
天空的雪花還在洋洋灑灑的下,好像永遠沒有止境一樣,然而這些已經阻擋不了戰士們的滿腔熱血,血液也仿佛在冰雪中沸騰了一樣,炙熱,滾燙。
“衝——”
馬蹄抬起落下,雪花翻飛四濺。
刀刀入骨的聲音,暗黑發臭的黑雪浸染滿地的雪白,就像一張雪白的宣紙上乍然被潑上了一捧墨水,詭異而突兀。
廝殺聲和淒厲的嘶吼聲交互著此起彼伏,快速移動的黃色身影在人和怪物中穿梭,將士們從未詢問這個能吞噬黑霧的寵物從何而來,將所有的疑惑和驚奇都埋在了心裡。
他們牢記臨行前將軍將他們召在一起時對他們的叮囑,勿問。
不管那是個什麼東西,他們又有什麼秘密,隻要是為夕幽國好,管他那麼多呢,他們一起跟著乾就完了。
隊伍的擴充大大的提高了效率,隻用了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前進了往日兩倍的路程,接連幾日下來一行四十幾人每日風餐露宿,有時宿在荒村破廟裡,有時更是直接在雪地裡攏衣而眠。
一路上刺目的雪白被染紅,又被重新落下的細雪覆蓋,掩埋了行走和打鬥的痕跡,又重新歸為平靜。
吃的是最簡單的冷的邦硬的乾糧,渴了就在地上隨便抓一把乾淨的雪塞進嘴裡。
天上低沉的黑雲始終暗沉的讓人胸悶氣短,天氣不要太糟糕。
這樣的奔波直到第十日的這天下午,天色暗沉的仿佛要塌下來了一樣,風雨欲來的架勢擾的動物和人都心神不安,躁動不已。
曉星月看了看天色,又隱晦的掐指算了一卦,隨著推演的進行,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沐靈曦望著她難看的臉色,忍住了想詢問的念頭怕影響她推算,臉上亦是擔憂的色彩。
片刻後,曉星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忙招呼身下的嗜血靈狼走到白亭修身邊。
“大師兄……”
白亭修彎腰壓低身體,曉星月湊到他耳邊將自己算出來的東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白亭修望著她微白的唇色擔憂的詢問“使用能力對你的身體傷害大嗎?”
“有一點點脫力,靈力也消耗的有些多,但隻要休息休息體力很快就能恢複了,靈力的話我這裡還有補靈丹。”
“下次除非逼不得已,就不要再使用能力了,明白了嗎?”
曉星月仰起小臉,臉上露出笑容“知道啦~”
白亭修溫柔一笑,揉了揉她的發頂。
等她回到位置後,他才叫住軒轅烈語帶商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