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熊點點頭,一屁股坐回虎皮椅上,雙目垂淚,惡狠狠地拍著椅子扶手,“是我們大意了,沒有事先打聽清楚,白白賠上了老二和胡三的性命,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
青石鎮驛站距離京城二十裡。
驛站沒有堅固的城牆,隻有兩丈多高的土圍子和一座烽燧。
秦毅等人來到青石鎮驛站時,天色已近昏暗。
驛站大門前的紅燈籠在寒風中左右搖晃,顯得格外醒目。
“你們是什麼人?”
土圍子上的守衛,看到突然出現的隊伍,立刻警覺起來。
張壽走上前,大聲回答道:“在下是京城三法司衙門解差,押解犯人北上幽州靖邊堡戍邊,途經貴驛站前來投宿!”
流放隊伍通過驛站時,可憑押解文書獲得一定的補給,也可在驛站免費住宿。
不過,想要住房子就甭想了,有草棚住就謝天謝地。
當然,隻要肯花錢,情況就會大不一樣。
秦毅等人在寒風中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對方才將門打開。
眾人跟著一名守衛走進驛站大院。
抬眼看去,驛站有足球場大,裡麵有不少房屋和茅草屋,最顯眼的要屬一棟三層高的木樓。
木樓房門打開,一名身材瘦削,長著三角眼,留著山羊胡子的小吏,在兩名驛卒的簇擁下從樓內走出。
“我乃驛站書辦劉溫!”
他打量了張壽等人一番,板著臉問:“你們有多少人?”
驛丞和書辦都是不入流的小吏,但在驛站他們就是絕對的主宰。
劉溫過年值守驛站本就不爽,現在還要接待這些流放人員,感覺分外晦氣,自然對張壽等人不會客氣。
“劉書辦,我們有三十人,解差十人,犯人二十人。”
張壽從懷裡掏出押解文書遞給對方,下麵還壓著二兩碎銀子。
劉溫接過押解文書,不動聲色地將銀子揣進袖中,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了一些。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他向身後一名驛卒吩咐了幾句,驛卒便領著張壽等人去休息。
解差和流放的犯人自然不可能住房子,全都被安排到了土圍子下的茅草屋。
區彆是解差的茅屋新一些,比較保暖,還有碳爐;而犯人的茅屋則走風漏氣,十分破敗。
張壽看了秦毅一眼,見秦毅點了點頭,便帶人離開。
在他看來,秦毅是黑羽衛千戶,想要住驛站根本不是問題,而且驛站還得好好款待。
等人走後,現場就剩下秦毅和秦猛虎。兩人不是犯人,更不是解差,自然無法享受免費住宿。
劉溫打量著兩人,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是何人?”
“啟稟劉書辦,在下幽州藥商李東璧,是來借宿的!”
秦毅擔心驛站有“黑羽衛”的人,並未表明“黑羽衛”千戶的身份。
“借宿?”
劉溫聞言臉色一冷,揮了揮衣袖,嗬斥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我們這裡不接待平民,爾等向東再走十餘裡去青石鎮投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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