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等陳圖生穩固地位,與楚國簽訂盟約後再做決定。"
他的視線再次掃過石頭城的奏折。
這個人不能留下。
殺不了陳平,難道還殺不了一個小縣令嗎?
"起草旨意,暫由趙士聰代理石頭城太守,所有權力與太守無異。"
趙士聰是趙長春的兒子,才學一般,魏無央不太看得上。
但他和父親一樣,懂得進退,並且忠心耿耿。隻有他去石頭城,事情才能讓魏無央滿意。
他已經開始考慮,陳平私自斬殺太守的事情也許可以反轉,現在無法行動。
但當時機成熟時,趙士聰就可以發揮作用了。
秉筆太監迅速記錄著。
等了半天,沒聽到下文,隻好硬著頭皮問"那鎮北王世子殺害太守之事呢?"
究竟應該如何定性,如何處理?
魏無央冷冷地掃視過去。
"此事,不議!"
秉筆太監顫抖了一下,連忙低頭"是,奴才明白了。"
擬好旨意後,他一刻也不敢耽擱。
他知道魏無央心情不好,服侍的人都格外小心。
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夜晚,才悄悄進來收拾破碎的瓷器。
以為可以鬆一口氣,裡麵卻傳來更大的破裂聲。
"這"小太監恐懼地看著劉忠。
劉忠的雙腿也在顫抖,勉強站立,他確信剛進去時,寢殿內空無一人。
這隻是片刻之間。
這麼多人守在門口,絕對沒有任何人進入!
眼瞼低垂,掩蓋住所有情緒,他揮手示意眾人退至十步之外。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是他們能聽聞的。果然,寢殿之內,影子已返回。渾身沾染著血腥味,傷口雖不再流血,但由於未能及時處理,多處已腐爛,散發出刺鼻的惡臭。魏無央披著外衣,怒視著他,腳下是一片狼藉的碎片。
“你沒有殺死陳平?”
影子仿佛並未察覺他的憤怒,語氣依舊平靜“鎮北王世子身邊高手如雲,我未能一擊即中。”
魏無央猛地一拍桌子“那就再找機會,為何回來?”
影子搖頭“我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他們已有防備,不會再有機會成功了!”
魏無央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三次布置,全都功虧一簣,他為何仍堅持讓陳平離京。如果
“陛下的暗哨據點已被鎮北王世子發現,寧遠城附近的人全遭殺害。”
影子簡潔地繼續說“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傳訊,讓其他人暫時潛伏,以避一時之險。”
鎮北王世子揚言要鏟除所有據點,影子覺得這不太可能。但他還是不放心,順帶留下口信,希望能趕得及。
“陳平!”魏無央緊握拳頭,半晌後,才讓影子去療傷。影子走了兩步,又退回。
“我得到了這個。”
那是魏無央與楚國的盟約信函,否則影子不會受傷。
“楚國怎敢如此欺我!”
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是絕密,他生怕出現差錯,親自派人去談判。楚軍在寧遠城坑過他一次,滿朝文武至今仍用懷疑的目光看他。
楚國竟然保存了密信,並帶到了大魏?他們想做什麼?
是想看大魏君臣離心嗎?
魏無央恨不得立刻撕毀信件,卻隻是撕開一個小口。最終停下,抽出信紙,展開。
一看到熟悉的潦草筆跡,魏無央的眉頭狂跳不止。
這根本不是與楚國的盟約密信,而是鎮北王世子親筆寫的信。
“皇伯父,您可安好?我很想念您”
依舊是那句話!
魏無央的手劇烈顫抖,這是氣憤所致!
“微臣聽說,有人誹謗您,說您親近小人,疏遠賢良,嫉妒賢能,殘害忠良。
居然勾結楚軍,屠殺大魏百姓,還命令城防軍和守備軍不得反抗。
樁樁件件,罄竹難書,微臣絕不相信,所以我直接銷毀了密信。
但顯然,影子是相信的,皇伯父,您的心腹不可靠啊。”
信中後半部分還列舉了一連串的指責,說影子奪走密信,會讓天下人如何看待?那豈不是意味著信中的內容都是真的?
“微臣定會捉拿造謠之人,但微臣勢單力薄,手下的士兵也是臨時拚湊而來。
懇請皇伯父速速撥發軍餉,若戶部一時難以籌集,還請陛下親筆書信一封。
微臣也可沿途向地方官員求助。”
整封信的字裡行間,表麵上滿是不信,實則每個字每個句都是譴責,魏無央卻無法辯駁!
“陳平!”
瓷器再次破碎,這次,連影子都被罵得無處可逃!
夜已深,再過兩個時辰,便是早朝時刻。
劉忠依然疾步跑出宮門。
直奔趙長春的府邸。
趙長春剛入睡,這兩日的情緒猶如坐過山車般起伏不定。
因彈劾鎮北王世子,陛下才允他病愈,誰能料到,關鍵時刻,捷報傳來!
魏無央雖未言明,但趙長春自己驚懼不已,於是寫信告知石頭城太守。
後續之事,他不敢想象,直至夜幕降臨,小太監傳旨,令他在家養病,不得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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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春戰戰兢兢,連夢中都夢見被陛下下令推出午門斬首。
房門忽然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