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重又落至菏澤麵上,陳平淡然而堅定地道“有些血海深仇,唯有親手討還才能暢快淋漓。隻要你們部族之人能夠安然歸返,本世子便賜予你們這個複仇的機會!”
“拜謝世子爺!”
菏澤眼中泛起淚花,這位鐵骨錚錚的豪傑此刻不知該如何言表心中的感激之情,身形一俯,重重地磕了個頭,行起了草原最為崇高的敬禮。實則他在前來之時,並未奢望能夠活著返回。
並非憂慮陳平會取他性命,如若陳平存心要滅他全族,隻需在山洞中設伏一支修士軍團即可。陳平又是何許人?他是鎮北王世子,北方大地的主宰,若連他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又怎會屑於施展陰謀詭計?
然而,首領的遺骸與諸多兄弟的亡魂皆在此處,縱然時光荏苒,菏澤早已學會以生存為首要考量。此行的目的,便是探明陳平的真實意圖,即便是將生死置於度外也在所不惜。
當他得知陳平意欲對付布托,菏澤已是心潮澎湃。他確信,一旦此事傳回蒼鷹花部落的殘部,所有人必將欣然赴死,以求雪恥。
現如今,陳平竟賦予他們親手報仇雪恨的機會,菏澤心中暗自發誓,將來日蒼鷹花部落必當尊奉鎮北王世子為主。然而此刻,他們一無所有,因此這番心意隻能深深埋藏於心底。
陳平親自起身,將菏澤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儘管自己站姿略顯吃力,卻無人覺得有絲毫滑稽。陳平凝視著菏澤的眼眸,緩緩道“草原部落繁多,可以削減些紛爭之聲,但這絕非布托的聲音。”
菏澤眼神瞬間煥發出光芒,聆聽陳平繼續說道“去吧,用你們的實力向世人證明,蒼鷹花部落並非庸碌之輩,親手奪回你們應有的榮耀。”
“遵令!”
菏澤離去時行的是下屬之禮。眾多親衛亦相繼退出屋內,今日他們與鎮北軍精英較量了一場,心中滿溢著激昂之情,亟待尋覓同僚分享經曆。
朱三快步走出室外,換上了熱騰騰的茶水,自從王老三負傷之後,他被反複叮囑多次,現今已然成為整個軍營裡最了解陳平口味之人。隻見陳平輕嘗一口,流露出滿意的神情,朱三也隨之抿了一小口。
朱三這才放下心來,低聲問道“世子爺是要借助菏澤的力量嗎?”
借助草原力量抵擋楚軍的進攻,破壞陳圖生的布局,此事早已有定論。此刻朱三所問之意並不在此。
陳平指尖輕輕叩擊茶碗,反問道“你認為我陳家軍的練武場與鎮北軍的騎兵演練場相比,哪個更為出色呢?”
“自然是我鎮北軍的騎兵演練場更勝一籌,那是王爺特命人精心建造的,可不僅僅局限於平原上的騎射訓練。”
騎兵的養成耗資巨大,不僅在於人員與坐騎的投入,更要使將士們能在不同的地形環境中熟練戰鬥。當年陳家軍的練武場建設時,鎮北王府尚且財力有限。
陳平再問“那麼,鎮北軍的騎兵演練場與草原相比較,又如何呢?”
“這……”朱三頓時語塞,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看向陳平,心跳瞬間加速到了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他已正式執掌情報這一脈絡,自認是對世子爺心意洞察最為深刻之人。
然而此事……
“莫非世子爺意欲馳騁草原?”朱三滿臉激蕩,通紅如血,草原不僅擁有廣袤無垠的天然靈草場,更有取之不儘的優良馬種和神駿寶馬,鎮北大軍的騎兵坐騎,便是曆經種種秘法繁育而來。
陳平淡然回應“有何不可?”
其實他所求遠不止於此,鎮北王府與魏無央一戰勢在必行。
然而背倚北境之地終究底蘊尚淺,一旦他與魏無央交鋒,楚國會趁機興兵進犯。
故此他急需一塊緩衝之地,而這個念頭正是他在目睹菏澤之後所產生的。
至於蒼鷹花部落之人,不妨先觀察一二。
朱三借此機會捧來厚厚一疊奏章條陳,並未儘數請示於陳平,而是揀選了其中緊要之事稟告。
“我方已有內應潛伏於鹽城府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