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梢領著兩個宮女幫她換下衣服,眉宇間帶著八卦的雀躍。
周堯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發簪,語氣淡淡的問“又發生了什麼事,這般開心。”
梅梢忍了一大早的瓜,終於等到她開口“陛下,這不皇後娘娘有孕,娘娘免了每日的請安,今兒一早,張寶林聽聞陛下愛尚才人的廚藝,便在尚食局領許多菜,想給陛下下廚,結果火點燃衣服……所幸發現的早,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頓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繼續說“這事還沒完,張寶林心情鬱悶的去禦花園散散心,結果碰到了孫禦女,孫禦女您也知道,本就是莊稼人,幾句話不對付,孫禦女不小心將張寶林推進了池塘裡。”
“……”
張寶林是不是今天水逆啊?
周堯猛然想起孫禦女的模樣,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更讓她眼前一亮的是頗有幾分野性美。
好像每次推攘孫禦女就沒有敗過呐。
周堯緩緩回過神,後知後覺的問“張寶林可就是喜歡跟著陸寶林那個?”
後來掌嘴宋才人,跟了禧昭儀的牆頭草。
梅梢點了點頭說“張寶林原先與陸寶林確實親近,但是陸寶林那日受了責罰之後,張寶林與禧昭儀更近。”
周堯哦了一聲,有點對不上張寶林的臉。
她記令才人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武將英氣,擁有健碩的身體,完美八塊腹肌。
記孫禦女是那野性美,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腱子肉,尚才人是那雙如星辰的眼。
至於張寶林她完全沒有印象,能記得住陸寶林還是他自身足夠突出,後宮哪個不認識。
她喝了盞茶,緩緩起身往乾清殿走去,每日熟悉的流程。
還是如山的奏折,她習以為常的坐下,方拿起第一本,眉頭就緊蹙起來。
居然是王煥上的彈劾鎮遠侯的奏折,折子裡說鎮遠侯有屯兵之嫌。
周堯微微愣神,王煥那小老頭不應該在嘉州賑災嗎?
往下看才知道,原來這個小老頭居然親自行走於鄉野,實地考察各地的受災情況。
意外得知有人私底下每年購買大量糧食,他原本是想找到這個人,看能不能給災區賣一點糧食,結果順著這個線索發現,不光嘉州,連隔壁林州,興州也有這種情況。
他心裡察覺到異樣,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有人在深山鍛造兵器。
周堯看完這封奏折,心裡一怔,她為了大晟變好,可謂是鞠躬儘瘁,丫的居然還有人想造反!
真以為皇帝這麼好做的啊!
待消化這個消息,她想了想拿過信紙書寫起來。
先是肯定王煥實地考察的行為,其次表揚他膽大心細,為國為民的重臣,結尾囑托他注意安全。
周堯寫完這封信,都佩服自己,前世那八百字作文沒白寫,總分總式,可不得感動死那個小老頭。
她頗為滿意的看了一眼,將信封好“玄一。”
隨著他的話落,玄一直接出現在她的麵前“陛下。”
周堯抬手將信遞給他“交到王煥手上,”她頓了一下,側身看向他說“密切關注鎮遠侯的動向!”
玄一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頭接過信離開。
周堯若有所思的看著折子,微微失神。
鎮遠侯是先帝給她留下來的護位大臣,手裡有一支軍隊,叫朱家軍,數眾十萬。
她絲毫不懷疑王煥那個小老頭所言是假,有的人愛財,有的人愛名,而王煥愛大晟,若是她荒淫無道,致使大晟亡國,她敢保證,這個小老頭一定會撞死在乾坤殿龍座上,見先皇告她的狀。
周堯緩緩起身,將這道折子撕碎,隨後丟進盆子裡火燒。
直到消失殆儘,她才鬆了口氣,她無法保證這朝中是否有鎮遠侯的眼線,但是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若是真的造反,她一定親手砍了那個老東西的頭顱當球踢。
丫的,本來做皇帝就挺累的,還給她沒事找事。
因為這道折子,周堯處理餘下的折子心裡無端生起一股怒氣,居然一鼓作氣的將折子處理的七七八八。
她煩悶的丟下筆,朗聲道“張懷德,傳張潮進宮。”
周堯在殿內來回踱步,目光落在大晟的地圖上。
嘉州林州,以及旁邊的興州,樹林茂密,若是真的私藏了兵,還真的讓人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