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尚歸舟帶著宮女在禦花園裡采摘著花,禧昭儀卻正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喝茶。
“娘娘,那不是尚才人嗎?”陸寶林正坐在下首,抬眸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身影,眼裡閃過痛色“不知道尚才人又在想什麼法子哄陛下開心呢。”
禧昭儀聞言冷哼一聲,不屑道“在本宮麵前,他算什麼東西。”
自從被罰過之後,他性格收斂不少。
陸寶林撚起糕點道“如今皇後娘娘有孕,免了請安,反而讓那些人想方設法的勾引陛下了。”
禧昭儀不為所動,低著頭飲茶,反而看向他“怎的陸寶林不去想方設法?”
陸寶林歎了一聲,低著頭“娘娘,那起子人過於庸俗,以為這般就能得到陛下恩寵,未免太過眼皮子淺。”
禧昭儀不著痕跡打量了他一眼,垂著眸冷聲道“陸寶林此言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陸寶林麵色蒼白,端起茶,意味深長地說“娘娘,您是有福之人,當年輕易侍寢,便有了孕,難道娘娘不曾懷疑過,那孩子真的是意外嗎?”
禧昭儀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悲意,他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想他那個孩子,可憐他沒本事,弄丟了他。
“陸寶林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禧昭儀深深看了一眼“此事當年已經很清楚了。”
陸寶林聞言哂笑一聲“娘娘,當年一事經手的奴才太多,確實難以察覺,但是娘娘,您受孕,誰最開心?獲利最大?”
他頓了一下,抿了一口茶,衝著他笑了笑“娘娘,怎的那般巧,您當時已經坐穩了胎,況且您身體一直康健,偏生就落了胎?”
禧昭儀被他三言兩語,原本平靜的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難道他當年的孩子,真的是被人動了手腳不成?
禧昭儀衣袖裡的手緊緊攥著,語氣暗藏一絲不穩“陸寶林,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陸寶林抬眸,眼裡帶著無辜,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娘娘,妾隻是合理懷疑,您不用往心裡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禧昭儀臉色蒼白,屈了屈手指,良久不曾說話。
周堯下朝,麵無表情的走出乾坤殿。
“微臣參見陛下。”一道清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微微側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輕嗯了一聲“宋尚書有事奏?”
宋岩抿著唇,沒有說話,依舊跪在那裡,以頭叩地,在這春風裡,好似春日裡盛開的梨花。
他抬眼,聲音裡帶著微微的祈求“陛下,臣有事奏,可否借一步?”
周堯神色自若,衣袖裡的手捏了捏,看著他,許久後才說“隨朕走一走吧。”
“是。”
穿著大紅官袍的宋岩,微風將袍擺輕輕飄動,唇角微揚,帶著不羈的笑意,周堯不得不承認,穿到了她心坎上,儼然一股權臣的感覺。
宋岩眉梢微揚,不急不緩的跟在她身邊,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任由微風徐徐。
周堯微微側眸,瞥到他的眉梢,輕笑出聲“看來宋尚書是近日喜事將近?”
宋岩頓步,不解的看向她“陛下會錯意了,臣隻是覺得今日天氣很好。”
周堯上下打量了一眼,挑了一下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