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過飯後,直接驅馬前往村莊附近。
周堯將禁衛做了安排,玄一則領著大當家走在最前麵。
大當家在雙方“友好洽談”之後,滿口答應合作。
一行人剛靠近村莊,就從暗處草地裡,冒出兩個拿著刀地凶狠男人。
其中一個神色隻是微愣了一下,連忙躬身道“大當家,您怎的親自來了?”
大當家咬了咬牙,心裡沒來由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來,啐了一口唾沫,板起臉道“怎麼,我不能來?”
他狠狠踹了他一腳“老子聽說來了一批好貨,選兩個娘們當山寨夫人。”
男人捂著吃痛地肚子,連忙拉開門讓他們進去,諂媚道“您請……”
大當家頗為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臉,冷哼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這個村落與尋常的村子並無區彆,若是算的上詫異的,便是村道兩旁的良田不是種的糧食,而是周堯頗為眼熟的阿芙蓉。
前世的時候,人們更喜歡叫它罌粟花。
目之所至的良田都是一樣的,她眼神冷漠地掃視過去。
如今已經是秋季,這裡依舊能長出這種毒花,看來是利用這幾條溝渠的溫泉水,營造出四季如春的氣候。
她手不禁緊緊攥緊,沒想到在她治理之下,居然藏著這一片黑暗。
玄一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此地氣候溫和,身旁的人卻散發著冷意。
周堯強壓下自己的憤怒,麵無表情的跟在他們身後。
村頭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一群婦人,皆低著頭刺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一個女人容貌小家碧玉,連忙將自己的繡棚放在一旁,一臉不可思議地起身“喲!大當家,您怎麼有空來村裡了!”
女子抬手撩了撩頭發,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想必是渴了吧,這裡有茶水……”
大當家不著痕跡地錯開她的手,垂眸盯著她“翠紅,你家男人呢?”
女子抿唇一笑,頷首道“南方來了大生意,前日出門做生意去了。”
周堯皺著眉環視一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門口正蜷縮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衣衫襤褸,頭發亂糟糟的,脖子和四肢都被鐵鏈捆著,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看門的狗。
周堯麵目如常,衣袖裡的手卻捏的發白。
翠紅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周堯身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撇了撇嘴解釋道“那是李四家的媳婦兒,偷偷跑了好幾次,是個不聽話的,這不李四說她還有點用,將她拴在那裡守門。”
翠紅話音剛落,旁邊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女子,一邊繡著花,一邊平淡的說“要我說啊,還是李四沒能耐,讓她生個孩子,她還能往哪裡跑。”
“是啊,張阿婆說的對,我家那個兒媳婦,一開始也逃呢,生下孩子了之後,現在乖的不得了。”
周堯眸中憤怒如火般燃起,灼熱且銳利,仿佛要將她們一個個的心掏出來是什麼顏色。
大當家抿了抿唇,瞧見她臉色不好,連忙岔過話題道“聽說來了一批新貨。”
翠紅聞言輕笑一聲“勝哥,您可算是來著,這裡麵的幾個女娃子,長得美極了,裡麵還有幾個讀書的娃。”
大當家也詫異的皺了皺眉,不滿地說“讀書?不是說過,不能碰有錢的人家,當官的人家?”
翠紅笑意僵到嘴角,害了一聲“這不是長得太好,肯定能賣個好價錢,這些年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一行越來越難做。”
她悠悠歎了口氣繼續說“以前那些女孩子都蠢笨好騙,自從那女帝繼位之後,州裡巡邏的多起來,現在縣裡都對我們這一行打壓,前些日子,羅家的男人,被抓到直接把腦袋砍了,屍體都不是全乎的。”
大當家感慨歎了一聲“我先領兩個客人去看一看新貨。”
說著領著他們兩人往村裡走去。
翠紅想到剛剛目光落在周堯的身上,捂著胸口一陣害怕“張阿婆,你說大當家領的那個女子是誰啊,身上穿的是粗布,但那雙眼睛,好像會殺人喲,可嚇死我了。”
張阿婆低著頭繡著繡品,頭也沒抬道“管她是誰,但是看大當家對她的態度,想來應該是尊重的。”
她拿起針在頭皮撓了撓,不緊不慢地說“反正啊,咱村裡的那些男人可不能打她的主意。”
翠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到什麼,側頭輕笑道“秀英姐,你是真好福氣,如今孫子也大了,聽說阿勇哥,他又找了兩個長得貌美的做媳婦,您家啊,日日熱鬨的很。”
一旁不出聲的女人,聞言抿唇淺笑著“害,有什麼福分,還不是跟李四家那個一樣,成天想著逃跑,這不還拴在狗窩裡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想明白呢。”
張阿婆,聞言隻是笑一笑,良久才說“時間問題而已。”
秋風徐徐吹動著周堯的衣擺,帶著暖意的風落在她身上,卻讓她遍體生寒,血液流動都緩慢起來。
一路走來,許多人家都如同李四家的那位姑娘一樣,將那些妄想逃跑的女子,如牲畜般拴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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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他們身後,目光與不遠處那雙秀眼對視,身體止不住地抖了一下,那是一雙多麼絕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