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雪花飄飄。
周堯正埋頭看著奏章,看見宋安正請辭的奏章,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宋家還是懂斷臂求生的。
不枉她親自去敲打一番。
不僅拿捏了宋家,劉曦曦也不再有機會蹦躂,她這般動了宋家,宋岩反而還得感激她。
一舉三得。
她提筆批閱了之後,又繼續處理其他的奏章。
時間悄然在筆尖飛逝,日子竟已快到元旦,宮中也開始掛著紅燈籠慶賀。
周堯將奏章批閱完,立在窗邊瞧著風雪已停,不禁感歎一聲,今年大晟發生太多的事,還好百姓渡過了一次次難關,這年也過得安逸。
張懷德快步走進來,瞧著她的身影,笑著說道“陛下,風雪已停,聽聞後宮的幾位殿下,公子,正在梅園裡熱鬨呢。”
您不確定出去看了看???
周堯收回手,微微側身看了他一眼“哦?”
張懷德見她有點興趣,趕忙繼續說“此刻正烤著肉呢。”
您這都不去嗎??
周堯眼底閃過一抹興趣,隨後緩緩一笑“也罷,這些時日全待在乾清殿處理政務了,也該去走一走。”
張懷德側身給梅梢遞了一個眼神,梅梢和頌菊臉色一喜,拿著大氅和湯婆子走進來。
周堯反應過來之時,大氅已經披在身上,手裡握著湯婆子。
這速度,生怕她不出去似的。
梅梢撫了撫大氅,笑眯眯的看著她“陛下,幾位殿下在梅園呢。”
要不要奴婢帶路呢?
周堯抬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輕聲笑了笑“梅園的路,朕還是知道的。”
張懷德看著邁步出去的身影,側身笑著感歎“還是梅梢姑娘辦法多,陛下可算是願意出去走一走。”
梅梢和頌菊相視一笑,隨後掩唇提醒道“張公公,您還不去跟上。”
“哦哦,咱家這就去!”
周堯坐上步輦,支起頭看著滿天白雪,有一瞬間失神。
當年父皇也是在這樣的天氣跟他說,鎮遠侯乃是股肱之臣,不可妄動。
不知道那個老東西會不會下去告狀呢?
哦,他那副麵孔,父皇都認不出來了吧?
她忍不住笑了……
父皇當年因為和蘇家的約定,暗自將禧侍君的孩子做掉,內心一直愧疚將屬於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嘖,父皇駕崩沒多久,孫家一家老小都去陪他,應該也不會孤單了。
誒,還是誰呢?
周堯回過神摸了摸下巴,殺的人比較多,想不起來。
到達梅園的時候,便聽見眾人的歡聲笑語。
周堯卻沒有急著走過去,反而穿梭在梅林之中折花枝。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她麵前,那人穿著一身晴山色的衣袍,外麵罩著一件灰色的大氅。
“臣侍參見陛下!”
周堯看著跪在麵前的人,抬手扶起,恍然道“原來的啟熙啊。”
藍啟熙眉梢帶著笑意,看著她手裡的花,便明白了“陛下也是來剪梅花的嗎?”
周堯抬手拿過他的發間的幾片花瓣說“你是來參加淑君的宴會?”
藍啟熙默默搖了搖頭,輕聲答道“回陛下,臣侍隻是聽聞梅花開的不錯,剪幾枝插入瓶子。”
周堯恍然想起他前幾日病了,想來泊舟便沒有冒著風雪邀請他。
她抓著他的手,不急不緩地走出梅林,笑著說“那隨朕去瞧一瞧?”
藍啟熙看著她的側臉,想到什麼溫和點頭。
“聽聞上元節之後,陛下便要啟程前往雲國?”
”正是。”
此事整個大晟怕是都知道了。
他猶豫了一下,頓下腳步道“陛下,您不日便要動身雲國……”
周堯好奇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她的這位安側君自從入宮之後,也不爭寵,她去他那裡便歡喜,她不去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