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耳托著一碗湯藥走上前,欠身道“陛下,藥好了。”
周堯示意她放在一旁,嗅到那股湯藥味,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她側頭看向梁蒿,狀似無意道“朕聽聞孟國的梁王藍啟哲,有一位謀士叫半山居士,此人頗有學問,有人言可比兩個宋岩,此次香山宴他也在其中,他並沒有比賽,著實可惜,不曾瞧見其人風采。”
她唏噓一聲,八卦開口“朕好奇他的才學可比宋岩,便叫人查了這個人。如此風雅之人,風流韻事也極多,朕的人來報,此人居然與苗疆的一位聖女來往密切的很……”
她恰到好處的停頓,咳了咳才再啟口“苗疆是一個好地方,收複之後,有人給朕上陳醫書,其中不乏很多人體構造的繪圖,可謂是補了大晟醫書上的空缺。”
梁蒿眼前一亮,緊接著恭敬追問“陛下您對這位半山居士知道多少?”
她拿過書搖了搖頭“不多,朕此次遇襲之後,身體虛弱,想著此人與苗疆聖女來往密切,醫術應當不錯,這才叫手底下的人細察,居然意外得知一些往事……”
她一臉動容,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據說當年寧侍君癱瘓一事另有隱情,而與這個半山居士居然也有關聯。”
“什麼?!”
梁蒿震驚出口,知道自己失態,不好意思地一笑“陛下您為何會查寧王殿下的往事?”
周皇其實一直屬意寧王成為儲君,但是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周堯一臉無奈地看向他“寧侍君如今乃是朕的男人,朕如何不能追查往事?況且朕娶一個癱瘓之人,總得知道因何緣故,好對症下藥吧?”
梁蒿想了想確實如此,點頭回道“陛下所言甚是,隻是這半山居士與寧王殿下有什麼關係呢?”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繼續悠悠道“自然有關係,寧侍君體內有蠱蟲,而當年川王和成王沒少探望……朕聽聞宮中太醫對貴妃,成王生病一事束手無策,如此想來,成王怕不是也遭了此道?”
梁蒿心裡一驚,若是真的如此,那事情就麻煩了。
張懷德瞧見她一臉疲倦,上前提醒道“大人,大夫囑托過,陛下此刻要吃藥午憩。”
快點走吧,彆在這裡叭叭。
梁蒿原本還想追問一二,但是瞧見她臉色確實不佳,也隻得不情願的起身“那臣先行告退,日後定然上門探望。”
周堯端起已經溫熱的藥湯,一口喝了下去,抬手拿過一顆蜜餞壓住嘴裡的苦味。
張懷德上前躬身道“陛下,這梁大人是什麼意思?”
周堯輕笑一聲,拿過糕點咬了一口“不足為慮,倒是有人要小心了。”
按照周皇的多疑性格,定然會追查以前的往事,這出戲就更有看頭了。
周堯將其他人遣退,用清茶漱了漱口,起身往床上一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玄一從窗戶翻了進來……
e好吧,她已經是習慣了他進門方式。
玄一手裡拿著一把鮮花,將她床頭的花換下道“今日在平安巷裡瞧見這狐尾百合很好看,便同那個老婆婆要了一點。”
當然他不會說,當時問那個老婆婆要的時候,說自己的夫人如今臥病在床,想要一點鮮花放在床頭,老婆婆直接給他折了一大把,還讓他下次再去折。
周堯側眸瞥了一眼,無奈起身道“把剪子拿來,你這插的什麼花?”
果然隻知道殺人的藝術。
玄一眉梢微微彎了彎,拿來剪子,將剪頭朝向自己遞給她“屬下不會插花。”
周堯自然知道他不會插花,平日有點閒暇時間都用來練功,壓根沒有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她示意他坐在床邊,一邊修剪著花枝,一邊問“痕跡抹乾淨了嗎?”
玄一點頭答道“按您的吩咐,沒有用我們的殺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