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此次扮作商戶秘密回京,於是也沒有什麼官員迎接,僅有宋岩一人。
馬車在宋岩的府邸的後門停下,其餘的馬車則各自分散在客棧住下。
周堯走進宋府,裡麵種了不少鮮花,她頓下腳步,躬身撿起地上的一朵白山茶,略帶疑惑道:“你不是喜歡迎春花,如今怎的什麼花都有。”
宋岩目光落在她的掌心,微微抬眸道:“這樣似乎熱鬨一點,迎春花太過單一。”
周堯將花丟在樹腳下,拍了拍手,玩味一笑:“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劉曦曦可是葬花使者。”
宋岩見她提及往事,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阿堯書房還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她頗有些意外:“哦,莫不是你又搜羅了不少畫本子。”
宋岩笑而不答。
待周堯到達書房之時,隻瞧見案桌上的奏折,興致盎然的情緒瞬間熄滅,冷冷嗬了兩聲:“宋尚書,彆逼我扇你!”
宋岩卻並未惱,隻是示意她坐下:“您呢,這些天都在他國,這些都是需要你定奪的。”
周堯不情不願地坐下,拿起一本,隨口問道:“如今宋洄他們有什麼動靜?”
宋岩立在一旁研墨回道:“倒是一如既往地與佳晨公主會麵……劉曦曦此人已經回到了京都。”
周堯神色拿起毛筆頓了一下,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還能上躥下跳,那半山居士呢?”
“據潤葉衛來報,半山居士此刻也在京都。”
她冷笑一聲,抬手蘸墨道:“都湊齊了,也好一網打儘。”
奏折展開,她凝神投入其中,各項意見該通過通過,不該通過便敷衍的回朕安。
天色漸漸暗沉,周堯抬手將筆放在一旁。
“宋岩,此次西部匪寇,乾王大敗,冷璿璣正在乘勝追擊,涼州,靖州,各州縣官員此次瀆職,你可有什麼人選。”
宋岩抬手按著她的肩頭,垂頭思忖:“倒是有兩個人選,一個是林州的知縣,在賑蝗災之時表現不錯,另外還有北部寒州的一位知縣,提前預寒,一縣百姓無一凍死。”
周堯端起茶,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哦,北部寒州那位知縣叫什麼?”
宋岩不緊不慢地回道:“寒州的是叫謝彩英,來自謝氏大房的偏房,林州的那位叫駱水杉。”
周堯站起身來,睨了他一眼,略有深意道:“宋尚書,今日這天下彙?”
宋岩莞爾一笑:“自然是臣請。”
周堯換了一身衣服,大搖大擺地從後門走出去。
此刻雖然暮色蒼茫,但街道上的人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人更多。
“姑娘,看一看珠花?”
“這個荷包是我家孫女自己繡的。”
周堯頓下腳步,拿起荷包又放下,繼續往前走,漫不經心道:“此次雲國你怎麼看?”
宋岩立在她身側,想了想回答:“此次可謂是師出有名,如今烏裡草原已經屬於大晟,可以與雲國打持久戰。”
他略一停頓:“不過,雲國也有幾個出名的將領……這戰與平定乾王不一樣,應當很是難啃,周國與雲國恐聯合起來,一同對抗大晟。”
“我喜歡啃硬骨頭。”
周堯瞧見不遠處的條頭糕,頓下腳步。
“夫人,試一試嗎?我們家的條頭糕,已經開了十幾年了。”
周堯要了一條,條頭糕用芭蕉葉包裹著,她咬了一口,眉眼帶笑:“還是以前的味道,你嘗一嘗。”
宋岩湊過去嘗了一口,回味道:“確實還是以前的味道。”
周堯緩緩一笑:“當年在你從那個破洞給我遞過很多次。”
“你還記得。”
自然。
宋岩遞了幾枚銅板,側眸皺了皺眉:“阿堯,那是佳晨公主的駙馬。”
周堯側身回望,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身穿素色錦緞,容貌俊逸,卻帶著幾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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