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周身氣息凜冽,目光淡淡落在宋老夫人的身上:“宋家家風嚴謹,視為世家楷模……”
她刻意頓了一下,嗓音平淡的沒有情緒:“朕看宋老夫人和宋夫人的誥命有沒有也不重要,那一便取了。”
緊接著她的目光落在宋言清的身上:“朕若是沒有記錯,宋言清如今領的吏部的職,左遷寒州轄下桑隱縣縣令。”
話音一落,周堯抬手扶起宋岩,淡淡睨了一眼宋老夫人:“老夫人,宋岩已經是朕的人,你該當如何?”
她懶得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既然她敢挑明也不怕:“朕原以為宋家都是知進退之人,如今看來到底是宋岩把你們保護的太好,以至於人都不清醒,那便去偏遠地方去修修心。”
周堯扶著宋岩,眼神冷冽回望眾人:“朕的手下從不缺腦袋,諸位好好想一想吧。”
宋安正立在一旁,垂著頭,一聲不吭。
當時劉曦曦來宋府之時,說宋岩與周堯已經在一起,他們氣急攻心,宋家明明與先皇有約定在,陛下破壞約定在前……
況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岩出言拒絕頂撞,將他們原本的怒氣好似澆了一瓶油,熊熊燃燒起來。
如今清醒過來,此事確實有過。
宋偉明一事陛下並沒有連坐,反而隻是將老二一家流放……那時已經是顧念恩情。
宋家這些人順風順水太久,以至於都忘記一切皆由皇恩浩蕩。
宋安正抿了抿唇,此刻他無比慶幸,陛下如今對宋岩還有情,宋家還不至於垮。
周堯扶著宋岩走出祠堂,輕歎一聲:“你說你,不過就回一趟家,說了什麼竟然讓他們如此動怒。”
宋岩虛弱地笑了一下:“您也知道,祖母對劉曦曦疼愛有加,我起初也不知道為何,今日方得知,原來因為我那一個早殤的姑姑,劉曦曦身上帶著同樣的胎記,她便信了那些鬼神之論。”
周堯輕哼了一聲,語氣輕慢:“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之說,隻有人心可怖。”
兩人回到宋宅的時候已經夜深。
宋岩褪下衣服趴在床上,周堯坐在床邊瞧著他背後的鞭傷,眼神滯了一下:“這是打了上百鞭,看來你父親對於你婚姻之事特彆在意,就連一向疼愛有加的祖父也沒有阻止。”
宋岩忍著疼,額頭冒出冷汗:“他們當年阻止了一次,此次還以為能擺布我,宋岩早已經不是曾經的宋岩,心中一直有所愛……”
周堯垂眸,指尖沾著藥落在後背:“我還以為你會埋怨我對你們宋家如此狠。”
宋岩搖了搖頭,側頭看向她,眸中帶著幾分笑意:“阿堯,這是朝政上的事,能留他們性命我已經是感激不儘。”
他輕呼一口氣:“你我之間的情愛不應該涉及朝政,你如何做,我都支持。”
“我是你手裡的一把劍,如何使,全由你。”
他頓了一會兒,又緩緩開口:“我很欣喜,你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你想要的做的事,宋家不應該拖累你。”
他又停了一會:“如此這般,也挺好,聽說桑隱縣雖然在寒州,卻是一個山清水秀之地,讓他們前去也很好。”
周堯將他後背的傷處理好,淡淡一笑,調侃道:“這番話若是被你祖母聽到,指不定背地裡說我妖孽,將他寶貝孫孫迷惑成什麼樣子。”
宋岩拿過一旁的寢衣搭上,聞言輕笑出聲:“妖孽都好看。”
周堯被他這番話惹的笑出了聲:“傷成這樣,還貧?”
“實話實說。”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原想著在你這裡住幾日,好好摸一摸佳晨和酒肆那邊的情況,如今你這重傷,我怕是不得不回宮麵對這堆奏折。”
宋岩拉過她的手,嗓音溫和:“今日之事宋家應該不會傳揚出去,奏折我還能幫你看些時日,隻是如今還有一件要事。”
周堯心領神會:“劉曦曦。”
是時候正式見一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