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周堯領著蘇憬喬裝打扮出了宮。
因為賽花燈的習俗,此刻長京城已經開始布置起來。
各式各樣精致的花燈掛在架子上,街頭表演層出不窮。
蘇憬看著不遠處的打鐵花,歎道:“沒想到還未到賽花燈,長京城就已經這般熱鬨。”
周堯拉著蘇憬的手,不緊不慢回道:“想著賽花燈那日,你我定然是不得閒的,於是提前出來感受感受。”
蘇憬聞言心底閃過感動,垂眸瞥見緊握的雙手,揚起嘴角道:“多謝陛……”
他意識到此刻不在宮裡,自知失言,垂頭輕輕叫了一聲:“妻主。”
周堯瞧見他的小動作,笑了一笑:“其實我方才一直在想,賽花燈原本是舉國同慶的事,如今四海安定,此次的賽花燈就在長京城舉辦,與民同樂。”
她目光落在擦肩而過的女子,臉上妝容精致,衣裙也很是大膽,行走間儘顯大晟自信。
蘇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解的問道:“您在看如今長京城時興的妝容嗎?”
周堯點了一下頭,答非所問:“沒想到長京城之中的男子也頭戴鮮花,瞧著甚是風流倜儻。”
蘇憬溫和一笑:“此事與您有關的……”
周堯微微挑眉,想了想,還真是。
當時他給顧泊舟鬢邊插了一支鮮花,自此宮中男子競相效仿,長京城也流傳起來。
良久,她無奈歎道:“當真是,帝王之喜,牽一發而動全身。”
兩人逛了一圈之後,周堯立在角落,看著人來人往的女子,臉上猶帶笑意,意味深長道:“大晟女子如此,天下女子應當也如此。”
她想到三國的其他女子,眼底黯淡下來:“臨川,你知道周國的女子嗎,人人皆是遮掩著麵部,即使炎炎夏日,也不能讓外人瞧見容貌。”
“曾經途經一個村子,那個村子裡隻有一個男郎中,女子生病之後,寧願病情加重而死,也不敢去求醫……因為被抓到……會視作不檢點。”
她略一停頓,苦澀地繼續道:“周國的女子,幾歲之時便要纏足,終生行走不便……”
蘇憬心裡一緊,垂眸落在她健康的足上,又瞧見她比劃的尺寸,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以前隻覺得三寸金蓮很是恐怖無美感,沒想到女子會承受著那麼多痛苦。”
周堯眉眼冷了幾分:“所以,與雲國的一戰,勢在必得。”
蘇憬自知不能乾政,但還是嗯了一聲:“父親知道如何做的。”
周堯見他明白其中深意,昂起頭,瞬間斂去情緒:“走吧,去看一看花燈。”
翌日一早,周堯下早朝之後又召了兵部幾位將軍討論國事。
朝臣也能揣摩出周堯的心思,但是此事並沒有放在明麵上,一個個心照不宣的知道,這件事板上釘釘,完全勸不住。
賽花燈節從宮中遷到在長京城內舉辦。
帝後親臨,各位公子殿下隨同,將這場盛會推向高潮。
其他幾國的女子也卸下防備,參加這場花燈節。
就是這次賽花燈,不少女子發現自己國家口中的大晟與實際的大晟完全不一樣。
開放夜市就算了,還有衙役與禁軍巡邏,女子深夜出門也十分安全。
周堯如此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與其讓人口口相傳,不如親眼一見。
周國如今內亂,周皇心力交瘁,動了立儲的心思,準備退位當太上皇。
當然這動作對於周堯來說,遠遠不夠。
三角形固然堅固,斷了一根就失去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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