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嵐沒有錯過,裘玥華那仍舊彆扭的目光下,隱藏著的一抹欣賞。不由失笑,這姑娘還真是彆扭得有幾分可愛。
這時,後頭的姑娘們陸續趕了過來。
她們各自的丫鬟,落後一些,帶上自家小姐的東西,也跟著追了上來。
一時間南郊林場外,變得熱鬨了許多。
眾人接過丫鬟們遞來的水囊,小口喝著,議論著方才這一場比賽。
“你們前麵這幾個可真快,我們在後麵緊趕慢趕,都沒有追上。”
“裘小姐新得的這匹白馬,可真漂亮,跑得也快,一看就是裘大人花了大價錢弄來的吧?”
“衛小姐這馬也快得很,不知是何品種?”
突然被點到名,衛雲嵐晃了下神,搖頭回道:“這馬是在我們北上的路上偶然所得,應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具體是何我也不知。”
她確實不知,這馬是在荒州時,蕭先生弄來的。
幾匹黑馬模樣都差不多,她挑了這一匹四蹄踏雪的充作自己的坐騎。
在方才與其他小姐身下名貴的馬兒們一較高下之前,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匹馬的力量與耐力,絲毫不輸那些名貴的馬種。
不愧是天樞閣尋來的好馬。
…
齊詡可不知,自己竟得了這麼一句誇讚。
若是知道,定要說上一句,“謬讚。”
他送給衛家的馬匹,確實不如看上去那麼普通,可能跑贏那麼多良駒,卻是衛雲嵐自己的本事。
若是換一個人騎在馬背上,馬兒未必還能如此配合,拚儘全力。
崇州,銅陵鎮。
“主子,這是嚴烺最近接觸過的名單。”馮平雙手將一張折好的紙帛奉上。
齊詡將其展開,取出懷中一隻小巧的瓷瓶,將裡麵的藥粉均勻散落在紙帛上麵。
片刻後,幾行小字顯現其上。
一個個名字仔細看過去,齊詡的目光在其中兩個上麵,多停留了片刻。
“七日前,與嚴烺接觸過的這位西北玉器行行商。”
“三日前,進入嚴府為嚴烺小妾看病的大夫。”
“主子覺得這兩人有問題?”馮平有些驚訝,這兩個人沒有任何官職、地位,也隻是偶然和嚴烺接觸過一次,完全在他們的懷疑範圍之外。
不過一直以來,主子的直覺都準得驚人……
齊詡眉頭微微蹙起,略帶幾分凝重地點頭道:“派人盯住這兩人,將他們在崇州的所有動向都呈上來。”
“是,主子。”馮平應聲退下。
屋中隻餘齊詡一人,片刻後,又有暗衛將海東青送來的信筒呈上。
照著先前塗抹紙帛的法子,又灑了一些藥粉,在信筒中拆出的空白紙條上麵。
須臾,紙條上顯露出兩行簪花小字。
正是衛雲嵐提醒他,梁家欲與黃兆林、裘祿平兩家聯姻的事。
將紙條放在桌上,齊詡抬手揉了揉眉心,麵露幾分疲憊之色。
正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孝明帝治理下千瘡百孔的大雍,如今就好像一塊肥肉,誰都想來咬上一口,誰都想從中再榨出幾分油水。
梁家的野心,倒是出乎意料的大。欲圖與黃、裘兩家聯姻,擠進北關的權力中心,甚至沾染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