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將人找到?”
摘月樓裡,身著月白色長袍,嘴角掛笑的清雅男子淡聲問道。
麵前,單膝跪地的屬下,將頭埋得更低,視線緊盯著自己腳尖,不敢抬頭直視男子那副笑臉。
“嗯?”
“公子息怒。”
屬下打了個哆嗦,回稟道:“原本我們已經快找到漠王爺的下落,可狼嘯和狼唳不知為何忽然開始不聽使喚,四處亂轉,現在我們也無法確定漠王爺究竟位於哪個方位……”
“哦?”
清雅男子挑了挑眉,饒有興味道:“這倒是有趣。”
狼嘯和狼唳都是最出色的北蠻狼犬,受控於北蠻最大部族呼延一族的皇室。彆的能力暫且不提,嗅覺極為敏銳,尤其對於呼延一族王室血脈的氣味,最為敏感,哪怕相隔百八十裡,都能將人順利找到。
呼延漠被擄至今,也才過去不到兩日。
就算擄走他的人日夜兼程,已經離開荒州,沿路也會留下氣味,讓狼嘯與狼唳順著氣味找到。
原本,狼嘯與狼唳已經開始順著氣味尋找,忽然變得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辨不清方向,唯一的可能就是呼延漠沿路留下的氣味,以及他自身血脈的氣味,全部都突然消失。
前者倒也罷了,若是擄走呼延漠的那些人行事足夠小心,並不難辦到。
可後者……
什麼情況下,一個人身上的氣味會徹底消失?
怕不是隻有死了,才會如此。
呼延王族這位行事最為荒唐不羈的漠王爺,如今隻怕是凶多吉少!
…
齊詡不知,當機立斷結果了呼延漠的性命,倒是陰差陽錯,為自己免去了一場大麻煩。
此時,他正翻看著從曹老爺口中審問出的供詞。起初,這位曹老爺還嘴硬稱自己什麼也不知曉,什麼也不會說,可當那顆已經從呼延漠脖子上麵搬家的腦袋,被人呈現到他麵前後,他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牽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個一乾二淨。
供詞寫了滿滿五大頁。
越往下看,齊詡的臉色便越黑兩分。
看到最後,他的一整張臉已經陰沉得能用鍋底來形容了。
自曹家來到荒州,紮根丹雲城後,便從丹雲城附近搜羅了近百名女子,加以調教,成為第一批為他們籠絡權貴的工具,收效頗為喜人。林大人更是為他們引薦了一位來自北邊的貴人。
在貴人的幫扶下,曹家勢力迅速擴張,那座引人矚目的摘月樓,更是在短時間內拔地而起,為曹家收攏了大量錢財,積累了大量人脈。
這些錢財有七成分給了林大人以及荒州另外幾家權貴,可饒是隻剩三成,依舊是一筆十分驚人的數字。
依靠林大人與那位北邊而來的貴人,曹家賺得盆滿缽滿,曹大人的官更是坐得格外穩當,哪怕捅出了天大的簍子,也沒付出多少代價。
而曹老爺雖為商戶,背靠權貴,在這荒州地界也無人敢惹。
借著這些便利,曹家接連為貴人搜羅了上千名女子。
幾乎每隔半月,便會有一批女子,被送去北邊。
起初他們還會用銀子買,後來饑荒嚴重,流民變多,地方對人口的管理遠不及過去嚴格,曹家辦起事來,也就沒有了顧忌。
到最後,甚至配合貴人帶來的人手一起,直接當街擄人……
在他們眼裡,這些被擄走的女子不是人,隻是被倒手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