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著凝霜描述,衛雲嵐就覺一陣心驚肉跳。
她甚至可以想象,白四姑娘奪刀對敵,孤立無援時的樣子。
就算自小學得的功夫再好,說到底也隻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一個人又哪裡打得過一群意圖不軌、武器在身的壯漢?
白四姑娘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有勇氣,令人佩服了。
“白家還有什麼人被抓走了?”
對上凝霜茫然的視線,衛雲嵐便知這句話沒有答案。三丫與白四姑娘是在牙行的兩隊人牙子接頭時才相遇的,三丫不認識白家其他人,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就隻有等待白四姑娘恢複神誌才行。
將白四姑娘這邊的情況轉述以後,高氏也跟著歎氣,“哎,白家人真是命途多舛。”
親人枉死,流放邊關,已經夠令人難熬,路上竟然還出了這種事!
“三丫說,那夥人也是向著東邊去的。”衛雲嵐低聲道:“大肆擄掠女子,這事絕對非同小可。咱們沿途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就算沒法幫白四姑娘將被帶走的家人找回來,也好在抵達北關以後,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白家其餘人,好叫他們知曉,白四姑娘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知曉被擄走的家人該沿著什麼線索尋找。
“小姐,白四姑娘夢魘了。”聽雪急匆匆地跑過來報。
車隊這時剛好找了片空地停下休整。
衛雲嵐和高氏趕緊趕過去,白四姑娘還半躺在車座上,閉眼睡著,絲毫沒有要睜眼的架勢。
不過額頭上,卻在不斷冒出冷汗,眉頭也一直緊緊皺著,身子還在不住的顫抖,仿佛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衛雲嵐剛要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就聽她張嘴喊道,“大姐!”
聲音淒厲中帶著無儘的絕望。
衛雲嵐趕忙朝她臉上看去,發現雙目仍然閉著,沒有絲毫要清醒的架勢。
高氏在馬車上守著,衛雲嵐去找了餘老大夫。
“不管睡著醒著,能開口說話就是好事。”餘老大夫重新為白四姑娘把過脈後說道。
從剛才起,白四姑娘身子一直發顫,眉頭皺得也越來越緊。
高氏也不由皺起眉頭,“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停止夢魘?”這樣一直抖下去,總不是個事,看著叫人怪不落忍的。
“能做夢,也說明腦子重新活了起來,她現在就是需要這種不斷的刺激,不能製止。”餘老大夫搖著頭說。
“看來情況比老夫預想的還要輕上一些,等她睡醒,老夫再為她施一次針,說不得能讓她短暫清醒片刻。”
能夠短暫清醒也是好的。
至少能趁機問問出事時的情況,好想法將被帶走的人追回來。
天色漸暗,馬車已經駛出麗水縣有一段距離。再往前,離著丹河就有些近了。
現在天色已晚,想要渡河不大可能。穩妥起見、衛家一行並未繼續前行,而是找了塊位於路旁比較隱蔽的空地,暫且停下休整。
隊伍剛剛停下,白四姑娘就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又恢複臨睡前那副呆愣愣,雙目無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