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恩博嘴上叫嚷的厲害,心裡卻有些發虛。他隻打聽到這戶人家是往北麵去的,跟著他們的護衛,都是他們請來的鏢師。
瞧著這戶人家儘是婦孺、幼童,穿得隻算體麵,下人也沒有幾個,董恩博還以為隻是普通富戶,或是地方小官的家眷。無論前者還是後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中招,也無從查起,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哪曾想,這戶人家這麼敏銳,請來的鏢師也這麼厲害!
這哪裡是普通的富戶人家和鏢師啊?
隻怕皇城裡的錦衣衛,搜查案子也沒這麼快吧?
早知如此,他才不會對這戶人家動手,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
不過,他隻要咬死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料想這戶人家也拿他沒什麼辦法,畢竟他往那菜裡下的粉末,也不是什麼他們以為的毒藥!
“你這人,真是死鴨子嘴硬。”馮平冷笑一聲。
齊詡淡聲道:“帶下去審吧。”
馮平和另一位天樞閣護衛,帶著董恩博主仆二人出了門。
董恩博嘴裡還叫嚷著,“你們這是濫用私刑,罔顧律法!”
嘴裡就被塞上了布團。
開玩笑,他們天樞閣的人做這審問的活兒早就嫻熟無比,有的是辦法讓他被審完後,老老實實一句話不敢亂往外說。
董恩博被拉走的時候,董掌櫃正急匆匆地往這邊跑,錯身而過,驚訝地看了一眼被塞住嘴帶走的董恩博,卻一句話都沒說,隻狠狠瞪了一眼,就接著往屋內走。
“恩人,都是董某對不住你們啊!”
他方才已經聽說了,董恩博往衛家人晚膳裡下藥的事,嚇得他連自己的晚飯都沒敢繼續吃,吃下去那幾口,也全都吐了出來。
擦乾淨嘴,就趕緊往衛家人的房間跑。
董恩博跟衛家人八杆子都打不著,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下藥去害衛家,肯定是和他有關。
要是衛家人真的因為他,被董恩博害了,那他這與恩將仇報又有何區彆?
“噗通”一聲,董掌櫃就給衛家人跪下了。
“董掌櫃,不必如此,事情還未查清楚呢。”衛茂林使了個眼色,王管事便上前將董掌櫃扶了起來。
董掌櫃一臉愧色,本不想將家醜外揚,這時卻也顧不得了,“這董恩博,是我兄長的孩子。前段時日,家父曾私下裡提出,將掌家之位交於我手,我這侄子八成是聽說了此事,才想借此機會將我除掉,好讓我那兄長接手家中生意。”
原來,董掌櫃與其兄長,雖同是家中嫡子,卻並非出自一母。
董掌櫃的母親,是董老爺原配過世三年後,再娶的繼妻。按說一般人家都是將家業交給嫡長子,可董家情況不同,這份家業基本都是在繼妻進門後才打下的,其中多是靠了繼妻娘家扶持,還有兩座藥山,本就是繼妻帶進門的嫁妝。
這種情況下,董掌櫃的兄長要想繼承家業,不說彆的,董掌櫃舅家就不會答應,除非董掌櫃死了。董掌櫃膝下無子,僅有一女,這份家業自然就落到兄長一家頭上。
“我這侄子,枉我以前對他那般好,沒想到他竟是想要我的命啊!”
董掌櫃歎息連連。
衛家人也聽得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