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瞪大眼睛看著紙上的圖案,使勁點了點頭。
高氏湊過來,低頭瞅了一眼。
權貴階級常用的圖案其實就那幾種,這圖上所畫的就是祥雲紋,不過比一般最常見的祥雲紋多出兩抹向上挑起的弧度,應當是繡坊為了區彆自家與彆家,特意這麼更改的。
“嵐兒,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的這個圖案?”同樣的圖案,至少說明他們身上的衣裳或靴子可能出自同一個地方,順著這個線索,沒準就能夠找到明煊的下落!
衛雲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的眼前浮現出昨日在馮記瓷號時的場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時那位被馮記瓷號大掌櫃彎著腰送出門的管事,靴子上就繡了個一模一樣的祥雲紋。
“一位管事的靴子上。”衛雲嵐回憶著昨日馮記瓷號的夥計,洋洋得意介紹起那位管事時說的話,“一位姓劉的管事,出自遂州都指揮使洪大人的小舅子府上……”
“洪閔榮?”衛茂林依稀記起,上半年督察院剛有同僚參過這位洪大人一本。
參的好像還是寵妾滅妻,把正室夫人逼迫到出府住在了庵堂裡。
不過這事最後不了了之,洪閔榮沒有受到任何責罰。
正室夫人憋屈至此,做小舅子的難道還能仗得了姐夫的事?
衛茂林懷疑道:“會不會另有蹊蹺?”
“先查查吧,總歸是個線索。”衛雲嵐看了一眼屋中的人,交代董大、凝霜,穗禾和王管事出門。
分作兩路,借著采買的借口,先從遂江那些商戶口中打聽打聽洪大人這位小舅子的路數。
凝霜心細如發,王管事過去一直在衛府外院辦事,頗有辦事之道。衛雲嵐這邊才剛送走來為桂香看病的大夫,就見兩路人返了回來。
“打聽到了?”
“小姐,您說的那個洪大人的小舅子就姓劉,不過他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的小舅子!”凝霜根本沒費什麼功夫,就從街頭賣包子的老板娘口中,聽到了有關這位“小舅子”的傳聞。
“遂江的人都管那人叫劉公子,他姐姐就是洪大人府上寵妾滅妻中的那個妾。”說這話的時候,凝霜頗有幾分義憤填膺。
顯然是聯想到過去自家小姐的遭遇,晉陽侯世子視正室夫人於無物,終日宿在外室那裡,可不也是寵妾滅妻嗎?不,簡直連寵妾滅妻都不如!
“大小姐,那位劉公子並非遂江人士。”王管事也講剛才打聽到的消息稟報給衛雲嵐:“劉家商戶出身,前幾年才遷來遂州,生意在遂州、廉州與崇州這三州做得很大。那個劉公子也不單單隻有一個姐姐嫁給了遂州都指揮使,家中還有好幾個姐妹,都嫁進了這三州的權貴府邸。”
說這些話的時候,衛雲嵐並沒有讓凝霜與王管事回避天樞閣的人。
聽到這裡,羽七眼底不禁劃過一抹驚訝。
若這劉家隻是貪圖權勢富貴倒也罷了,要是還有更深的圖謀……
“衛姑娘,我想將這件事上報給閣主知曉。”羽七神色嚴肅。
衛雲嵐有些訝然,她還會先詢問自己的意見。
既然讓凝霜與王管事當著羽七的麵開口,便沒打算將這些瞞著天樞閣,更何況依照天樞閣的能力,隻會比他們打聽到更多。
“羽領隊但說無妨。”衛雲嵐從容道:“貴閣閣主胸懷寬廣,心係百姓,倘若那劉府真有問題,早些讓貴閣閣主知曉,許是就能為大雍避免一場禍事。”
羽七這下子眼底的驚訝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