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夾在山間裂隙的狹窄小路,陡峭的山壁帶來的壓迫感消失不見。
解官說話語氣都變得輕快了不少,難得對眾人鼓勵,“加把勁兒,出了嶽衡山不到十裡就有一間客棧,不想住在這荒郊野嶺,就都給老子打起精神!”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刻。
前方道路旁的兩棵大樹,忽然同時朝路中間倒下。
解官身下的馬匹受驚,前蹄猛地騰空,解官將身體緊緊貼住馬背,輕輕拍打馬兒的脖頸,好不容易解除被甩下來的危機,就見道路兩旁的樹林裡竄出來數十道身影。
“不好,是山匪!”
“禦敵!”
二十餘名差役,大部分聚集在隊伍前半段,隻有兩人斷尾。
那夥衝出來的山匪,像是清楚這一點似的,其中大半率先朝著隊尾衝來。
“搶騾車做甚,前麵那幾輛馬車,一看就更富貴!”
“你懂什麼,隊尾這幾個小娘子一看就還是雛兒,先把人擄回去再說!”
“嘿嘿,說的也是。”
這群人嘴裡葷素不忌,一看就沒有將隊伍中的差役放在眼裡。
隊尾的兩名差役,自覺不是這麼多人對手,哪怕拔出長刀,也不敢上前。麵對橫衝過來的山匪,舉著刀連連後退,眨眼便讓出了隊尾的兩輛騾車,及騾車旁的一眾衛家人。
衛雲嵐早就知道這些差役靠不住,卻沒想到慫成這樣,連抵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關鍵時刻,能靠的果然隻有自己!
騾車裡,程月娥抱緊嘉容,帶著嘉言蜷縮在座位旁,手中還死死攥著衛雲嵐剛才交給她的匕首。
騾車外,眾人紛紛抄起武器,抵擋在身前。
為首的蒙麵大漢見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慌什麼?我們隻圖財,不害命,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和身邊這些小娘子都交出來,我們便放你們一馬!”
若隻圖錢財,倒未必需要以命相搏。
可這群人還要擄走隊伍裡的女眷!
充滿淫邪的目光掃視過來,衛家人不禁麵色鐵青,“做夢!”
“嘖。”大漢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
這一戰不可避免,董大和劉銓率先抽出藏在油布下的長杆,用力甩動,震退試圖靠近騾車的山匪。
衛明煊與王貴拿了先前割草用的鉤刀,在身前毫無章法地揮舞不停,一時間倒也讓人不敢挨得太近。
然而山匪的目標本就不是他們,七八個人拖住董大、劉銓和衛明煊四人,剩下的齊齊朝衛雲嵐與高氏這邊抓了過來。
衛雲嵐緊了緊藏在袖中的匕首,擋在高氏麵前。
當初在京城裡買的三把匕首,除了自己身上與給大嫂的兩把,剩下第三把在穗禾手中。
此時穗禾正手持匕首,與抓著菜刀的王嬤嬤,一左一右護在衛雲嵐與高氏身邊。
山匪們沒瞧見衛雲嵐袖子裡的匕首,卻看清楚穗禾手中明晃晃的寒芒,調笑著說道:“這麼水靈的小娘們,可彆再劃傷了自己。”
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捏穗禾的下巴。
穗禾猛地抬腳一踹,那一個看著頂穗禾兩個寬的壯漢,就這麼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喲,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小娘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