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梳著道髻穿著灰色道袍的小七妹,半是譏諷半是自嘲的說了句“我竟然是輸在你這個小道士手裡。”
“那還是你厲害,”小七妹肯定的說:“你騙了所有人,你根本不是於家的什麼同宗堂弟,於家兄弟才是你的手下。”
於管事咧開嘴笑了。
“你說先走一步,為什麼不直接抹脖子呢?”小七妹拎著他的刀蹲在他麵前,好奇地問,“你是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於管事笑得惡毒:“麗娘子說,你有樁九年前的舊事要敘敘。”
他興味盎然地看著她:“你是漏網之魚,還是跟那村子裡有親?”
這是一個對真相十分了解的人,這也是他自以為的倚仗,像那個於都監。
小七妹專注地盯著他的眼睛:“於都監說,屠村的是兵馬司李進。”
於管事的眼角一跳,但他馬上哈哈一頓大笑:“對對對,他說得沒錯。”
小七妹好整以暇地又說:“朱合洛是你們的仇人。”
於管事的笑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停了一下才繼續。
小七妹這才慢條斯理地伸手在他傷口處使勁一按,於管事頓時一聲慘叫,痛得大汗淋漓。
小七妹將手放在傷口上胡亂彈著。
“九年前,李進奉誰的命令去屠的村?”
於管事喘出了血沫:“想知道?幫我做件事。”
小七妹好奇的問:“什麼事?”
“提刑司快來了吧,”於管事說,“你殺了陳南山。”
背後不遠處,已經響起了陳南山的聲音:“小老七,好樣的,抓到活的了。”
而於管事還咧著嘴角,笑得像隻得逞的獵人:“怎麼樣?你乾不乾?”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陳南山特有的吊兒郎當的語調十分好辨認:“你這猴子野是野點,但著實有用,是隻好猴子。”
“下令屠村的人……”於管事故意壓低聲音,眼睛挑釁地看著小七妹,“是……殺了他……”
小七妹的肩頭一沉,陳南山將手搭在她肩膀上。
小七妹繼續蹲著:“看你的麵相,人中窄又短,鷹鉤鼻,吹火嘴,音破不收,形寒帶傷,鰥寡孤獨你占了三,命好歹啊,最多能活到秋後問斬的那天。”
“斬?”陳南山跟她蹲在一起,“為什麼要這麼痛快的送他上路,研究研究刀法不好麼,我還挺好奇的,你說淩遲能不能真的熬到三千刀才死?”
被抬走的於管事看著小七妹,嘴角有抹神秘的笑,眼神像是扔下魚餌等魚上鉤的獵人。
這一趟,因為小咕咕帶著陳南山一行人來得很快,所以小七妹沒有受傷,林武掛了點彩。
好在收獲著實不小。
活捉了於管事,搗破了活人造畜的老巢,抓了些偽裝成村民的壞人,抬步攆的那夥人中抓了兩個逃跑未果的,可惜咬牙自儘了。
在農莊裡找到了一個密室,密室裡有約近十萬白銀。
另外,有被抓的人認出了錢塘縣周家小小姐的畫像。
“這個女娃娃是月前來的,講的一口吳儂軟語,不過後來沒見著了,不知道活沒活成,要是沒活成,那可能埋在那棵最大的桂花樹下。”
根據供述和指認,在後山那棵枝繁葉茂的桂花樹下,挖出來十幾具孩童的屍骨。
所有抓到的活口都指認於管事,但問題是,於管事是誰的人?
於知意的?朱合洛的?或者還有彆的隱藏在幕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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