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哎,我家瑤菊姐姐說,後巷那裡有個簪花賣的聾婆婆,她撿了個喝醉酒的小丫頭,以為是哪座樓裡的姑娘……”
“後巷怎麼走?”朱季川急問。
“往那右拐……”女子才伸手指了方向,眼前的少年郎已經拔腿就跑。
木硯塞過來一張銀票子:“姐姐拿去贖身。”
那女子打開一看,“哇”的一聲,興奮的跳了起來。
朱季川心急如焚地往後巷跑,迎麵又有兩三個年長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過來。
“長得是不錯,隻怕會惹禍。”
“說的是,你看她那身衣裳,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隻怕小門小戶的小姐都沒她穿得好。”
“可不,還是彆……”
燈火闌珊處,有個簪花婆子支了個攤子,就在巷子裡的燈籠鋪子邊。
還有三兩個年長的女子圍在那裡,一個駝著背的婆婆正弓著腰,緩慢的拖行著什麼。
有年長的女子在婆婆腳邊使勁拉拽著。
朱季川心跳若狂,那使勁抱著婆婆的腳被年長的女子拉拽的,穿的正是小七今日出門穿的新衣服。
她的頭發濕透了,黑油油的披散在肩上,衣服上大片大片的水跡,不知道是酒還是跌進了水裡。
他解下自己的外袍,怒喝一聲:“放手。”
木硯衝了過去,將還在拖拽的年長女子推到一邊:“誰敢動手動腳,不想活了!”
朱季川蹲下來,用衣服將蹲著的人裹起來,伸手就去抱她。
哪知根本抱不動,這人小小一團,看似迷糊得不像話,卻費了牛勁抱緊了婆婆的腳。
“啊啊啊……”
婆婆飛快地打著手語,那幾個年長的女子鬆了手退到一邊,好心地提醒說;“婆婆說,這丫頭怕被彆人帶走,都快要把她的腳抱斷了,快救救她的腳吧,明日乾不了活了。”
“啊啊啊……”
婆子還在打手語。
“婆婆說,簪花的銀錢她也不要了,誰家的倒黴孩子誰快領走……”
但那小小的一團將頭埋在婆婆的腿彎裡,死命抱著就是不鬆手。
“小七,是我,”朱季川湊到她耳邊,“小七,是我……”
埋著的頭終於從彆人腿彎裡抬起來,簪的滿頭各色小花都被擠得七零八碎的不成樣子,但露出了小七暈生雙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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