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山和青鸞被關在一起,但不是什麼牢房柴房地牢之類的,而是西跨院的耳房。
而且待遇也還不錯,既沒有被綁也沒有被打,隻是門口有人守著不讓出去。
看來,王仕楊並沒有打算和這位姑父在樞密院當差的周公子一家撕破臉。
但因為隔牆有耳,陳南山和青鸞都沒有放鬆警惕。
日頭在窗欞上一點一點的爬上來了。
而王仕楊顯然很忙,一時顧不上他倆了。
他的書房裡一直有人在出出進進。
但陳南山開始焦急起來,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兩口箱子在哪,也不知道李昱白在哪。
直到有個貴氣逼人的女子帶著丫鬟前來耳房。
“聽說二郎今日從秦淮河抬回來個女子,堪稱人間絕色,果然名不虛傳。”
這女子作婦人打扮,發髻上的一顆明珠竟比鴿子蛋還大,看來是王仕楊的後院女眷。
青鸞起身行了禮,陳南山護在她麵前“嫂嫂可彆亂說,青鸞姑娘是我的人。二哥都有了嫂嫂這樣的佳人,可不許同我搶。”
那女子就用手帕掩著嘴笑得十分真誠“可這位青鸞姑娘,此刻怕是未必想跟你了。”
陳南山和青鸞交換了個眼色,彼此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青鸞,”陳南山立刻喝問,“你看上我王二哥了?”
青鸞不做聲,隻低下頭,對他行了個禮。
那女子便冷哼一聲“請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陳南山伸開雙手擋著門“嫂嫂要帶青鸞去哪?”
“主母要見她,”那女子見他是個混不吝,隻好解釋道,“奴不過是來傳個話。”
這貴氣逼人的女子,竟隻是個妾。
青鸞整了整發間的額綴,不慌不忙地跟在了後頭。
穿過回廊,又穿過兩個圓拱門,去了後院。
後院的園子更大更美,還有個人工挖出來的景觀湖。
王仕楊的正牌夫人就在園子裡的亭榭下喂湖裡的錦鯉。
青鸞在亭子外等著,夫人連頭都沒回,皓腕輕擺,灑下一把魚食,對身邊的婢女說“給她潔麵。”
青鸞心裡知道,隻怕不是什麼爭風吃醋,而是王仕楊的安排,要讓府中女眷認一認她來。
她自小雖有美名,卻難得出門應酬,和李昱白的婚事又是早早定下的,從來沒有相看過誰。
王氏一族是金陵的世家,雖然也常去金陵,但與自己家並沒有什麼來往,自己也並沒有見過王仕楊。
但王仕楊當時的神態,必然是覺得自己有些眼熟的,要麼是他見過十年前於都監說起過的畫像,要麼是見過自己本人。
但王仕楊顯然忘記了,於是才想讓後院的女眷來認一認。
她心中思緒萬千,卻還是輕手輕腳的在婢女的幫助下,將臉洗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