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七妹很快就拋下了這一點感概,帶著人開始做自己要做的事。
木硯被朱季川叮囑了,一直守在小七妹身邊,長貴叔也在。
寺裡所有的和尚都核對過了,有住持的認領,也有戰斧和峨眉刺的辨認,這個單姓於、複姓淳於的東家確實並不在寺裡,甚至沒來過寺裡。
戰斧和峨眉刺親眼目睹他和武僧帶著李昱白在王定國死後第二日的午時上了山,在上山之前,李昱白還不是個禿子。
而武僧在當日的申時來清涼寺裡掛單時,李昱白已經變成了個嶄新的禿子了。
這中間,隻有兩個時辰的間隔。
也就是說,李昱白是在這山中某處變成禿子的,於東家也是在這山中某處隱身的。
這兩個武僧是必然知道這個某處是何處。
那就從寺裡的血跡開始找逃走的武僧。
血跡從寺牆一直延伸到了寺後的山路上。
圓通小沙彌奉命去帶路。
“施主,這條路下去,既能到山下的村子,又能到另一座山頭的峭壁。”圓通小沙彌說道,“我經常走的。”
“恩,這麼說起來,大饅頭也經常走,”小七妹問,“大饅頭能根據這些血跡一路找過去嗎?”
圓通小沙彌:“大饅頭恐怕不行,小齋飯可以。”
但帶了小齋飯,其他的十幾條狗也都跟了上來。
人和狗浩浩蕩蕩的走在山路上,一路穿過了石林陣,又穿過稀疏的竹林,逐漸靠近了之前去過的那個村子。
圓通小沙彌:“咦,小齋飯是不是弄錯了?”
此刻站在半山腰,可以看到下麵的村落裡炊煙嫋嫋,映襯著金色的晚霞,十分美麗。
有人站在屋簷下喊自己家裡的娃回來吃飯,有人扛著鋤頭從田埂上走回家。
田壟中有雞走,屋前也有犬吠。
“暖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木硯說,“這個村子倒挺有野趣的。”
棺材鋪老板娘的娘家,茅草屋頂上也飄著青煙。
小七妹伸出手指點了點:“有三家沒開火啊。”
整個村子能看到的人家,有三家屋子上空沒有炊煙飄起。
“陳大人已經派人將村子前後的路都圍了,”木硯說,“也派人去守了後山去懸崖邊的路,還派了兩條船去峭壁下的江邊守著。”
這裡也留了兩千精兵,可以放心大膽的進村子了。
小七妹抬頭看看斜臥在天邊的日頭;“那就加快速度,趕在天黑前把整個村子都搜個遍吧。”
小齋飯帶著人,一路奔走到村後某一家的屋簷下,對著屋門吠叫個不止。
這是一間矮小的茅草屋,右邊牆壁就建在山石上,其餘都是用泥磚砌成的。
圓通小沙彌撓撓自己的光頭:“這是六婆婆的家,六婆婆烙的雞蛋餅老好吃了。”
“小齋飯不會是想吃餅了,所以才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吧。”
小七妹帶著人衝了進去。
屋裡沒點油燈,光線昏暗,僅僅靠從窗戶裡透進去的那一點光。
包括灶台間在內,就三個房間,都沒有人。
精兵們已經四下散開,往房前屋後去找。
小齋飯吠叫著,帶著一群狗從屋裡衝到了屋後,又從屋後轉向了灶台間。
小七妹揭開鍋蓋,鍋子裡捂著些還有餘溫的雞蛋餅。
見了這些餅,小齋飯也好,大饅頭也好,十幾條狗齊刷刷的搖著尾巴坐下,一副等待開飯的饞樣。
“這……”圓通小沙彌合十道,“都乖啊,等六婆婆回來,小僧付銀錢買了才能吃,不告自取是為賊,佛祖要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