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白的眼神澄澈而坦然:“小七,若有一天我回不來,請你殺了他。”
“隻有你能、也隻有你敢殺了他。”
“大人,這個活太難了。”小七妹很為難,“加大錢都不行了。”
真的太難了。
……
福伯好難過:“這樣的事真是聽都沒聽過,小郡王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遭這樣的罪?”
樂寧也好難過:“我還沒及笄呢,昱哥哥都還沒娶我呢……”
總之,莘園裡的人都不開心。
而朱季川來辭行,他還得趕回江寧區治水。
“高淳鎮得修個大水庫,我得回去守著。”
小七妹誠懇地道謝:“那你是專程回來替我過生辰的,這份禮我很喜歡。”
聽她說喜歡,朱季川很開心。
“小七,下次回來,大概就到科考了,若是我中了前三甲,你能不能送我一份我想要的賀儀?”
小七妹邊點頭邊謹慎地確認:“隻要不是什麼通房之類讓人為難的就行。”
朱季川笑著正要點頭,就聽她狡黠地問:“我送了賀儀,你是不是得回禮?”
他心中頓時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你想要什麼樣的回禮?”
“你把木硯的身契當回禮送給我吧。”小七妹毫不猶豫地說。
朱季川到底沒忍住,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小七妹花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將天牢裡的事寫成了厚厚的一份奏章。
這份奏章上,她沒有提要求,隻是如實的將在天牢裡發生的一切都陳述了出來。
然後拜托了趙煦一件事。
這個聖墟子是怎麼死的、樂寧的頭骨是怎麼保存下來的,請他代為查一查宮中的舊人,若是能找到昌平王府當年的舊人更好。
趙煦依舊送到了高滔滔麵前。
高滔滔從頭到尾都看完了,卻又要駁回小七妹說的這些。
“皇祖母,我不明白,”趙煦黯然地問,“您不是已經試煉過小七了嗎?”
“她不是還沒被逼到絕境嗎?”高滔滔反問道,“你不想看看她被逼到絕境後還會不會選擇你嗎?”
趙煦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些念頭:“皇祖母,您究竟是想逼小七妹,還是怕她查到了什麼?”
高滔滔驟然回頭,緊盯著他,一言不發。
“您是不是怕她和先生查到了什麼?”
趙煦問:“您不僅僅是在逼小七妹,您還想讓先生死,孫兒說得對嗎?”
高滔滔笑了笑:“繼續說下去。”
“先生回京之後就將他身體的情況稟告過您,”趙煦說道,“先生安排了陳南山接替他的位置,又向您提出了辭官,唯一的念想是趁他還能控製住自己,查一查林、劉兩府當年的真相。”
“皇祖母,您是不是後悔給陳小七便宜行事之權了,所以您換了個方式來壓製她?”
“孫兒不明白,為何您願意讓先生和小七去查,卻又不願意先生和小七查出當年的真相。”
“是不是因為,您想借他們的手查出些您想要查的,而他們想要查的劉林兩府的真相你其實一直都清楚。”
高滔滔往後走兩步,坐回了太師椅裡。
趙煦見她一直不說話,便撩開衣襟跪了下去。
“皇祖母,您是想教會我什麼叫做天威難測嗎?”
高滔滔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說說看,你覺得皇祖母為何要這麼做?”
趙煦的聲音低微了些,但依然說了出來:“當年劉林兩家,是不是跟父皇有關?”
“當年父皇病重之後,您會帶著孫兒們前去看望他,卻從不允許孫兒們獨自留在他的寢宮之中,”趙煦說,“是不是因為父皇同先生一般模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