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過去了多久呢?
自從告白被無情地拒絕後,霸淩變得越發嚴重起來。日複一日遭受著家庭暴力,身上那些難以愈合的傷口,還有周圍人冷漠的目光……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將他拖入了無底的深淵。
然而,他依然清晰地記得最初的時候,媽媽為他精心準備的每一頓飯菜。那種溫暖和幸福的感覺,至今仍縈繞在心頭。可是,那一晚之後,所有的美好都消失殆儘,隻剩下無儘的痛苦和絕望。
此刻,暴雨如注,傾盆而下。月寂明明提前看了天氣預報,但天空卻如同施了魔法一般變幻莫測。原本就寒冷刺骨的天氣,再加上這場狂風驟雨,讓他那單薄的衣衫和滿身的傷口更加疼痛難忍。
人必須忠於自己,月寂,不能違背本性,背負悲痛和殺戮是沒有未來的,一旦經曆就無法回頭,無論對錯,都是烙印……無法磨滅的烙印。
馬夏怡撲進了迎接自己的奶奶懷中,她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頭紮進了家人溫暖的懷抱裡,雨傘為她擋住了所有的傷痛。
可當她回過神來,卻發現在眾多雨傘中,有一個人正踉蹌著往回走。
她對那個身影再熟悉不過了……
本想說出口的話,卻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停在了嘴邊,讓她無法動彈。
……
暴雨持續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可傷口傳來的劇痛,讓他連最基本的活動都無法保持,就連入睡也成了一種奢望。
那時候的他是如此脆弱……
月寂從來就不是一個膽大的人,他愛哭,像一個孩子,害怕受到委屈,害怕失去一切。
然而,當絕路橫在眼前時,殘忍的現實如一把鋒利的劍,逼迫他拉長自己的精神防線,以免走向瘋狂。
但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極限,在那個清晨,悲劇來到了巔峰。
至少那個時候……是這樣的。
……
“你怎麼還不去上學!這都幾點了!”
月司鴻掛斷了電話問向靠坐在床上的月寂,此刻天色仍暗,烏雲層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讓所有事物都變得黯淡無光。
“爸……我不想去上學了,我難受……”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可話剛一出口,月寂便迎來了鋪天蓋地的怒吼與謾罵。
他忘了當時都罵了什麼,可那個時候他很確定,自己的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所謂的自我傷害,早已沒有意義,待父親怒喝命令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前往學校時,那時的月寂也喪失了所有的希望。
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義嗎?
至少那個時候他是這麼想的。
看到父親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打著電話,月寂也拖著一瘸一拐的步子來到了陽台。
他緩緩打開那扇窗戶,準備結束這沒有儘頭的苦難。
父親說了什麼,他不清楚……可他的房間若是透過窗戶便能看見即將結束生命的月寂。
淚痕劃過臉龐,可即便如此……他也顯得如此醜陋不堪。
沒有唯美……沒有淒涼……
那一幕若要找個形容詞,現在的月寂隻會說……
愚蠢。
可無數的世界,無數的自己,是不是都麵對這樣注定淒涼的結局?
他自己不得而知,當左腳踏入空中時,父親便發瘋般衝了過來。
……
“你乾什麼呢!!”
月寂記得當時父親的情緒直接進入崩潰,當他把自己狠狠拖回到屋子內時,哭泣的聲音也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