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蝸:蟬也。從蟲、周聲。詩曰:五月鳴蠅。徒聊切。蠅,或從舟。——許慎《說文解字》
宏毅看著眼前臟兮兮的小女孩,陷入了沉思。
就在昨天晚上,當諾無看到那個大蟲後,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連帳篷都不要了,直接連夜拖著背包,翻過山丘,越過溪流,淌過沼澤,用一個晚上的時間連滾帶爬的趕回來了。
宏毅:“你……回來之後洗澡了嗎?”
“還沒得!我剛回來就來找你了!”
緊接著,諾無將自己在禁林裡遇到的事口頭講給宏毅聽,她還故意添油加醋,將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光輝高大,按照她的說法,當時跟血席子打的那場仗可謂是驚天動地,飛沙走石,山崩地裂,水土流失呀。
“嗯嗯……挺有意思的,”宏毅皺眉看向諾無滿是灰塵的小臉,問道“我要的東西找到了嗎?”
“當然找到了,喏。”
諾無說著,將背包裡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倒在了宏毅的辦公桌上——除了血席子,還有一顆三角形果實和半截鐵線蟲屍體。
宏毅見到臟兮兮的血席子屍體後,眼睛都亮了,他先是輕輕摸了摸,確定是真的後,便開始喃喃自語道:“居然是真的……還真被你找到了……”
“當然是真的啦!我可是很厲害的!”諾無驕傲的仰著頭,立起耳朵等待誇獎。
“你這次做的不錯,我給你記四等功。”
“耶!!”
諾無不知道四等功是什麼,隻知道立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對了諾無,”宏毅戀戀不舍的將眼睛從血席子身上移開,抬起頭一臉認真的對諾無說道“你在禁林裡遇到的事,寫一份報告給我,記住,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啊!”這句話無疑是給正在興頭上的諾無澆了把冷水“可是我……我不會呀……”
“放心,這不是正式的卷宗,就把你剛剛說的那些寫下來就好了。”
“那好吧……”諾無剛想從辦公室裡退出去,卻又突然想到還在打官司的楊易航“對了宏毅大人,您會請我和楊易航吃燒烤不?”
“會會會……你好好工作就行……”
諾無聽到這個答複,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了。
諾無走後,宏毅拿著血席子端詳了好一陣子,許久後,輕輕歎了口氣。
緊接著,他好像最做了什麼重大抉擇似的,一臉忍痛割愛的撥打了一個號碼。
過了許久,電話才被人接通。
“哎,老爺爺……對對對,您現在在哪呢,要是不方便的話待會兒再聊吧……啊啊啊是……其實是有個東西想孝敬孝敬您……”
此時此刻,遠在國外的博物館裡人來人往,無數金碧輝煌的展品隔著玻璃被眾人觀望,仿佛朦朦朧朧中在曆史與現代中搭建起了一座橋梁,無聲的訴說著它們過往的輝煌和隱藏在其中的深邃文化。
“蟲子?我不太感興趣呀,你自己留著玩吧。”
一名正在打電話的中年男子在人群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身著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袖口隨意翻起,稍長的黑發濃密而微微卷曲,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隨和,眉宇之間卻又透露出一種不羈,使他的五官更加立體生動。
隻是此刻,他已經站在那個無人觀看的佛像麵前有半個多鐘頭了。
佛像麵部豐腴,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翹,雖然已經老舊且有缺口,但若是細看,便可感受到其雍容華貴、氣宇軒昂的神情仍舊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