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徐希瑤倆人又管收購又管媒體監測，能不能忙得過來？”肖空問王虎。
“問題不大，現在雖然是三個倉庫同時收購，但範旭東他們過來之後分擔了不少工作量。”王虎想了想說。
“那就好，收購的事兒現在上了正軌，咱們就得想想下一步出貨的事兒了。”肖空道。
“對了，今天我在1號庫房的時候碰上了一個收購商，問咱們囤積的這些貨賣不賣。”王虎道。
“哦？他說沒說是哪兒的？”肖空問。
“說是一個什麼生物科技公司的。我追問他收購綠豆要做什麼用，他隻是說有工業用途，具體是什麼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說。隻說需求量很大，要和你麵談。”
“工業用途？平時隻聽說綠豆用在食品行業，還沒聽說工業用綠豆。你有他的聯係方式麼？”
“有，他給了我一個電話。”說著王虎在手機上翻看起來。“找到了，我發給你。”
“魯平……希斯生物科技公司……”肖空讀著名字和公司，準備有時間會會這個魯平。
“他說會在縣裡停留最多兩周時間尋找供應商。”王虎補充道。
繁華的縣城十字路口，鬆鶴大酒店的霓虹燈招牌在夜空中閃爍。
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包間裡，一身西裝、三十多歲的魯平正在和老頭衫、大褲衩的顧養風、顧養雷兄弟推杯盞。大圓桌上擺滿了各式海鮮。
“今天非常有幸能夠認識兩位，”魯平端起酒杯向顧家兄弟致意，“海川是本縣乃至周邊幾個縣非常有實力的農產品批發商，以後生意上少不了要叨擾。我就先乾為敬了。”
說罷，魯平一揚脖，乾了滿滿一杯白酒。
“好說好說。”顧養風也乾了杯中酒，“大的地方我不敢說，周邊這一片綠豆產區對於我們兄弟來說，那都是腳麵水——平趟。我們兄弟倆跺跺腳，周邊這十裡八鄉都要抖三抖！”
“有顧大哥這句話我就踏實了。”魯平又一次端起酒杯，他早就聽聞此地民風彪悍，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出來。“小弟再乾一杯，交情都在酒裡頭。”
“魯兄弟果然豪爽！我們就愛交這樣的朋友。”顧養雷也舉起酒杯，“來來來，乾了酒吃口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先後放下了筷子，酒桌上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雙方都意識到，真正交鋒的時候到了。
“兩位大哥，小弟此次來貴寶地，就是要收購一批綠豆作為工業用途。”魯平試探著顧家兄弟的口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給個比較優惠的價格？”
“工業用途？”顧養雷先開口道，“自古以來綠豆就屬於農作物。你說要用在食品行業我還能信，用在工業上，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不瞞兩位說，我的專業是生物化工，在一家小公司供職。已經實現了綠豆在工業領域裡的獨特應用，市場前景非常廣闊。”魯平一邊說，一邊思考著表述的方式。既要把主要的內容表述出來，又不能泄露具體的內容。
“哦？”顧養風挑了挑眉毛。“你說說具體的應用？”
“不好意思，具體的應用我不能說。隻能說這項技術一旦推開，對於國內的能源將產生巨大影響。”魯平道。
“原來是這樣。”顧養風道，“我們的規矩很簡單——押五十萬塊錢在我們的賬上，買方按月結清上一個月的賬款，概不賒欠。至於價格嘛，隨行就市。你可以和我們的競爭對手比一比。”
“這個押金的比例有點高啊。不知道海川的供貨能力怎麼樣？”魯平問。
“不是我吹牛，周邊南七北六的十三個縣裡，不會有比我們海川更大的供貨商了。如果我們供不上貨，那彆家更不可能供上貨。這麼說吧，你們要多少我們就能供多少。”
“海川果然是個有實力的供貨商。”魯平伸出大拇指稱讚道，“隻是這押金……還有沒有得談？”
“這個嘛……畢竟咱們是頭一次打交道，相互之間還沒有什麼信任。所以……”顧養風沒有把剩下的半句說出口，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那……好吧。還有就是價格的問題。”魯平終於提到了關鍵點，“目前看來市場價格短期之內還會持續走高，我們的成本也會跟著往上走。咱們能不能本著長期合作的出發點，簽訂一個固定價格的合同？”
“固定價格？”顧養雷一聽，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如果將來市場價格一飛衝天，我們難不成要虧本賣給你？那這生意還怎麼做？！”
“這個嘛，也好辦，我們可以根據過去一段時間的市場平均價格簽合同。比如說過去一周的平均價格打個95折計算。”
“那我們辛苦半天隻掙你5個點？”顧養雷火往上撞。“你當我們是你的打工仔嗎？！”
“這……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嘛。”魯平沒有料到顧養雷是這麼個脾氣，點火就著。
顧養風擺了擺手，示意顧養雷暫停爭執。
“魯先生，你們的需求量有多少？”
“這個，因為技術剛剛研發完成，市場的接受程度尚不確定。所以初期可能每個月大約是1噸左右。”魯平實話實說。
“一噸……這個量有點少啊。”顧養風皺皺眉，為難地說。“按照慣例，每年都有不少食品加工企業給我們下訂單。最少的也得每周5噸。所以您這個訂單量……”
顧養雷用筷子頭輕輕地敲著桌麵，房間裡陷入難耐的沉默。
“所以，魯先生看能不能把訂單量再提高一些？這樣大家合作起來也更有勁頭，各有賺頭嘛。”顧養風眯起眼，看著魯平。“不然的話，為了這每月一噸的量，我還要安排人力、運輸、調度，甚至影響到其他大客戶的訂單，實在是劃不來。”
“如果……訂單的量……加一倍，每個月兩噸，您看怎麼樣？”魯平咬了咬牙，做出非常努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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