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柏浩回來的那天正好是一個沒有太陽烏雲密布的壞天氣。
江歲安先到達了莊園,看著楊柏浩從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上下來,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手腕上帶著一串成色極好的佛珠,麵色淡然眼神平和,真是佛寺裡待久了的樣子。
楊柏浩的眼神掃了一圈落在了安靜站著的楊靈身上,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
場麵很安靜,女人們都靜靜注視著他,沒有什麼話說,彼此之間很生疏的樣子。
警笛聲由遠及近,他們將要進客廳的腳步停住了,沈熠年帶著十幾名警察來到了莊園門口。
江歲安勾了勾唇角,隔著人群跟他遙遙對視了一眼,來的正是時候。
沈熠年拿著好幾種許可證,一一給楊柏浩確認,確保楊柏浩找不出任何拒絕搜查的理由。
所有人都被請到了旁邊的草地上,她們都好奇又興奮的看著警察們開始抽池塘裡的水,唯有楊柏浩眼神中閃過一抹擔憂。
這是一個大工程,當然沈熠年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池塘的水不少,沈熠年動用了好幾台大型抽水機同時工作,不到兩個小時,這池塘就見了底。
長滿了青苔的池底竟然是光滑的瓷磚,神像的底座就站在整個池底最中心的位置。
沈熠年的人將神像往旁邊挪了挪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四方形的乾淨區域,沈熠年一聲令下,瓷磚被撬開,露出了底下的淤泥。
楊柏浩帶著家屬和傭人們都浩浩蕩蕩的從客廳出來,看見沈熠年和警察們的動作當下一愣。
江歲安就抱著雙臂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她看見楊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楊柏浩的背後。
“給我挖。”
“不許挖!”楊柏浩出人意料的急匆匆的衝開了警戒線走了過去,看樣子是要跟沈熠年理論。
沈熠年麵色平靜的看向走來的楊柏浩,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人心底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充滿了探究的意味。
“警察先生,池塘的水已經抽乾淨了連神像都被挪開,一覽無餘了,還有什麼要看的?”
“這池塘多年來從未有人動過,是我楊家的財源,是我楊家的根基,水已經抽乾了,池塘你也看了,接下來你確定要動嗎?”
楊柏浩的聲音雖然沉穩,但那話語裡帶有隱隱的壓迫感,眼神中也閃爍著威脅的光芒。
齊慧雲也跟著走了過來,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楊柏浩,池塘抽都抽乾了,他才要生氣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她眸光微閃,溫和的勸說道“老公彆急,不就是個池塘嗎,挖了也罷,也算是為咱兒子報仇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讓他們查去。”
“夫人說的是,請你們去旁邊等候,不要妨礙公務。”沈熠年冷酷無情的將人趕走,池塘裡已經有人在動手撬瓷磚了。
楊柏浩氣的瞪了眼齊慧雲,還想過去繼續糾纏。
這時天空中烏雲聚集,濕漉漉的空氣混合著草香味,隨著瓷磚被撬淤泥被挖開,一股臭味被風吹到了四周。
好奇的圍觀的太太們嫌惡的捂住了鼻子,楊柏浩皺緊了眉,他怒瞪著沈熠年冷聲道“我看你要如何收場!”
“不勞操心。”
江歲安抬眸看了眼天空,陰雲密布,這情況不太妙啊。
“隊長,挖到東西了!”
這一聲吸引了不少人,楊柏浩一愣也放棄了糾纏撞開沈熠年,率先走過去看,齊慧雲也跟了過去,其他人都被攔在了外麵,想看也看不到。
瓷磚被擺在旁邊,淤泥也被挖開,往下幾尺深的地方滿了一口大箱子。
箱子的顏色早已看不出,詭異的是上麵纏繞著用金子打造的鐵鏈,足有手腕粗細,即使在淤泥中埋了多年也毫不褪色。
除了金子外還有平常的鐵鏈,鏽跡斑斑,纏了一圈又一圈,綴著好幾把生鏽的斧頭和鐵鎖,處處透著詭異和神秘。
這箱子中到底放的什麼?需要用金鏈和斧頭當做裝飾?
江歲安皺眉,看了眼楊柏浩,他臉色很難看,嘴唇顫抖著,瞳孔緊縮,手不斷的轉著那串佛珠。
這個箱子開始飄出一種奇怪的香味,與此同時,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多,雲壓得很低,隨時都要來一場傾盆大雨的感覺。
楊柏浩緊緊的盯著那箱子,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緊繃的狀態,啪的一聲,他轉著的佛珠猛然斷裂,十幾顆珠子四散崩逃。
江歲安驚訝的挑眉,看到楊柏浩整個人都愣住了,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一顆佛珠順著滑坡落進了池塘底部的瓷磚上,它悠悠的滾落在淤泥中,恰好周圍的警察沒注意到珠子,一走動,珠子被送到了箱子旁邊。
江歲安緊盯著那珠子,清楚的看見金鏈顫動了下。
緊接著,生鏽的鐵鏈斧頭和鐵鎖嘩嘩的響了起來,連帶著金鏈離奇的掉在了淤泥之中。
周圍風起,腥臭之中夾雜著猛烈的香氣。
“離開那裡!”
江歲安猛地大喝一聲,隻聽“哢噠”一聲,箱蓋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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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著那箱子,江歲安清楚的看見一股濃鬱的黑氣從箱子裡鑽了出來竄到了半空中。
糟糕!
黑氣飄到空中與那烏雲融為一體,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天好像更黑了。
翻滾的怨氣化作離弦之箭衝著楊柏浩而去,江歲安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掌心裡的符咒發出耀眼的金光。
被金光彈開,黑氣飄到上方化為紅衣女鬼,這下全部人都能看得見了。
楊柏浩大驚失色,那些女眷們驚叫連連,她們慌不擇路的四處奔跑卻不約而同的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
在半空中,那位麵色慘白如紙、眼眸幽深似黑洞的女鬼傲然挺立著,以一種居高臨下之態俯瞰著下方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