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加上午餐,一直進行到了下午四點多。
時清風的身體力量已經嚴重透支,張依晗看得出來,他還在強撐。
於是她找到時曦悅,希望他們可以勸勸他。
哪怕他的生命已經不長了,那也不能到最後是累死的。
時清墨身為他的大哥,直接把他抱進了,旁邊那個草坪上搭建的一處被鮮花包圍的帳篷。
那是時曦悅和時沁親手為時清風和張依晗準備的婚房。
時清風有十幾年的時間都在黑暗中度過,他心裡一直向往的就是光明。在帳篷的頂上有一處天窗,可以看到天空的陽光。
左側還有一道窗戶,一旦到了傍晚的時候,時清風和張依晗就可以通過那道窗戶,攜手一起看夕陽晚霞。
大紅色的喜被,平整的鋪在床上。一對新人平躺在上麵。隻需要睜著眼睛,天空的陽光便儘收眼底。
前幾分鐘,草坪上還熱鬨非凡。
後幾分鐘,連同空氣都變得安靜了。周圍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再也聽不到孩子們與大家的歡樂嬉戲。
他們的開心都是裝作出來的,內心的難過,比表麵上的開心要多數倍。
“老公,我們一起喝杯交杯酒吧。”
張依晗將小桌子上的兩個紅色的酒杯滿上。
“嗯。”時清風輕聲的答應。
他用手支撐在被子上,吃力的靠近對麵的小女人。親手為她把頭上戴著的珠花新娘頭冠取下來。
那頭冠因戴的時間太長,把她額頭周圍都壓出了一道痕跡。時清風捧著她的腦袋,手指輕撫著她的額頭,輕輕的吹著風。
“不疼。”張依晗像是在回答他一樣,她端起其中一個杯子遞給他。
他接過來後,兩人的手臂挽在一起,將杯子裡的‘酒’喝下。
“這不是酒?”
時清風一口喝下,明顯是白開水。
“對,你現在的身體是不能喝酒的。”
“沒關係。”時清風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酒瓶,打開上麵的蓋子聞了一下。
裡麵是酒的味道,他為自己和張依晗滿上一杯。
那是喜杯很小的,就算喝一杯也沒事。可時清風現在的身體情況,卻不能與常人相比。
“這是我們的喜酒,不可以摻假水的。”他見張依晗滿臉都是擔憂,又說“相信我,這點酒真的沒事。”
“嗯。”她猶豫了一會兒後才點頭同意。
這確實是他們倆的喜酒,新婚之後入了洞房,夫妻二人就必須得喝上一杯。隻有這樣才會寓意著一對新人,未來一定會長長久久的。
一杯酒下肚,時清風頓時感覺心臟狂跳得厲害。他坐著的下身,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上身重量了。
“依晗,我……我想躺一會兒……”他連說話的口吻都有些喘。
“你……還叫我依晗嗎?”
時清風握著她的手,微笑的臉蛋上泛起了一抹羞澀。
“老……老婆。”
這稱呼一出,他臉上的紅暈就更加紅潤了。
他在婚禮場上就叫過她老婆了,隻不過當時有幾個孩子在起哄。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此時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帳篷還被陽光直曬著,氣氛還有溫度都在逐漸上升。
“熱嗎?”張依晗利用自己的衣袖,貼心的為他擦拭額頭,還有臉頰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