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京城內的一處遊園，龍啟神正在同龍合寧下棋，“南明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怎麼會行棋，你比他強不少啊。”
“叔祖謬讚，父皇年輕時便跟在祖父身旁議政，哪像我那麼閒，要不是啟一王兄病喪，這王位也落不到我手上。”說話間，龍啟神落子絕殺。
“王兄，你又輸了，和五十年前一樣。”
“那一次我輸掉了王位，這一次又會輸掉什麼呢？”
“陛下，北直隸郡王帶著一位北歸英雄覲見。”
“哦，是哪位？”正聽著兩個祖父閒聊的龍啟神突然來了興致，起身迎了出去。
“叱安部的武士九旗。”前來報信的禁軍說著，龍啟神突然愣住，他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叔祖？”
“是叱安合伯手底下的勇士，也是他協助宋中郎殺了高遠玉。”
“之前怎麼沒見？”
“說是突發了惡疾，昏迷了半天，剛好錯了過去。”
“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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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閣頂層，九旗和一個禁軍扶著龍啟恩過來覲見。
“王兄過來同坐？”
“陛下，小王腿疾在身，不便行走……就不過去了。”
“這位就是叱安部的那位勇士？”
“是，卑職屬叱安部的北巡衛隊。”
“叱安部還會存在嗎？”
“會的，陛下，隻要合伯還在，叱安部就在。”
龍啟神看向一旁的龍合寧，問起了合伯的去向，“叱安合伯現在何處？”
“合郡，和殤狐部的阿令公主一起接收逃難的西蠻族人。”
“叱安蠻王的死訊……他知道嗎？”龍啟神揉了揉眉心，又看向了九旗。
“應該是知道了。”
“蠻王有功於聖朝，朕卻無以為報，他生前有什麼願望嗎？”
“隻願陛下，保我部落薪火不滅。”
“我即刻下詔，在聖朝五域之地，叱安部可任選一地休養生息，未來可久居其地，或歸故土，另加鄭落安為西地蠻郡主，視為王族養女。”
“謝陛下恩典！”
“你沒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九旗一愣，突然想起了之前雪風的問題，“陛下，我想求見東城鄉侯。”
“東城鄉侯？這一代沒有東城鄉侯啊，東城鄉侯已經空置……”這下幾個宗室都愣住了，就連常年待在京城的龍合寺都是一臉迷惑。
“蠻王和我提起過的那位叫龍千溟的宗室族老。”
“龍千溟？他……已經瘋了好多年了，是有什麼事要問他嗎？”
“我有個朋友和我談到過一個叫龍千辰的人，您知道嗎？”
龍合寺仔細思索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但中安叔祖可能知道。”
“我能見見他嗎？”
“當然，有陛下在此，莫說是求見，讓他來一趟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算了算了，我去拜訪一下吧。”
“那我們走吧？”龍合寺一伸手，眾人便前往了聖京中宗室的聚居地。
“龍中安是上陽王，屬於沒有封地的虛位王爵，所以一直居住在聖京裡。”
“虛位王爵？”
“聖朝的宗室最高可以封王爵，分為五等，從上至下是國王，州王，郡王，高侯王爵，虛位王爵，合寧王兄便是第二等王爵，北雁州王，也可以直接叫北雁王或者雁王，奉王。”龍合寺倒是個健談的人，對此龍啟神倒也沒說什麼。
上陽王府位於常陽街，聖京最冷清的一條主街，左右都是王府，禾陽王府和東淩王府。
一路上他們少說路過了七八個王爵的府邸，但龍合寺說這些大多都是空著的。
這些府邸大多屬於各個就藩的王爵，在封地沒有修建王府，在常陽街都會有一座府邸，這是龍神德定下的規矩。
說罷，龍合寺親自上前叩響門環，還運氣對著府內大聲喊了一句，“上陽王祖父可在？陛下來訪，速來迎駕！”
稍待片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府門被打開，花白頭發的老者急匆匆地跪伏在地，“父王抱恙在身，請陛下恕罪。”
九旗打眼一看，老人身後隻跟著兩三個青年，衣著算不上華貴，至少是王族製式。
“呃……”龍啟神想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麼稱呼，當即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龍合寧。
“陛下，這位是衛閣將軍龍高岩，應當叫一聲太叔祖父。”
“太叔祖父請起，隻是有些小事要打擾……”
“是高叔祖父。”
“對，高叔祖父。”
“陛下請進。”
進入府內，院內種了很多樹，龍高岩說這些是已故的上陽王世子龍高醫種下的，“王兄命裡福薄，出生便患有天夭之症，不過而立之年便故去了，臨終前種了這些樹，算是留了個念想。”
九旗伸手摸向那些大樹，莫名有種感同身受，他的病……
龍中安就在府內的正房內休養生息，他已過期頤之年，如今是個107歲高齡的老壽星。
“叔祖？還認識阿寺嗎？”看見這位老人，龍合寺很熟絡地在他耳畔輕聲說著話。
“是合寺啊，南明來了嗎？”
“先帝已經故去四年了，如今的陛下是南明的嫡次子，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