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之後,便是中土龍州。
護送塞楠的人們紛紛停在兩州邊界的河水之畔,看著殘陽下,一騎緩緩走過這道向中原而去的大橋。
“走吧!我等去北雁州禦蠻去吧!”
“你們先行!我等大軍一起。”
“哈哈哈,到時候,軍功可不會分你!”
“……”
眾人有說有笑,在此停留的人們看著那些縱馬遠去的,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最早跟來的劍客也摘下了鬥笠,“聖朝之血,焉可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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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龍州,北直隸城。
“奉定北侯,奉郡王,北雁州王令!急報,請速換馬!”
“奉定北侯……郡王……雁州……王令,急報!請……換馬……”
“奉北雁州王……換馬……”塞楠的聲音發顫,他不斷地重複著這一段話,周圍進出城門的人自覺分開兩旁。
血滴落在乾淨的青石磚上,也滴在了行人們平靜的心頭上,還掀起了軒然大波。
距離城中驛站最後幾米,塞楠終於再也挺不住了,他的傷口崩開了,加上大腿被磨破,失血過多,再也無力支撐。
路過的城衛營騎兵急忙下馬將他扶了起來,看著他一身傷痕,把他抬起來放到了戰馬上。
“我等去矣,爾等要繼續巡城!”三個騎兵揮動馬鞭,向著南門奔去。
一騎高舉染血的令旗在最前方開路,一騎跟在後麵護著塞楠,另有一騎從北門出,向著聖京方向奔去。
“奉郡急報!速速讓行!”
“奉郡急報!速速讓行!”
“奉郡急報!速速讓行!!”
嘹亮的喊聲逐漸變得嘶啞,但這依然不能阻止他們繼續喊下去。
喧囂的街市停下,看著高頭大馬上馱著那鮮血淋漓的人,人們下意識低下頭。
一些孩童好奇地問著身旁的大人,“奉郡是哪?那個大哥哥怎麼了?”
“在很遠的地方,在那裡有一群和大哥哥一樣的勇敢的人們,為我們,為聖朝而戰。”
正值龍啟神登基的第四年。
上位登基,萬民減稅緩賦,大赦天下望周知,這本來就不包括死刑犯和重刑犯嗷),死罪皆前斬。
此時正是聖朝民心凝聚力最強的時刻,而北境戰事是所有人心頭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當塞楠這個血淋淋的人兒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就如同是洪水衝破了最後一道坎。
中土龍州不隻是王公貴族,富戶商賈。
諸門各派的人都開始向北方向走去,一些商會也將貨物紮好,往乾州方向行商去了。
聖京城內,聽聞急報的事情之後,衛尉李澤立刻通報了太尉張嵐和大將軍龍合寺。
張嵐和龍合寺也當即決定進宮麵聖。
一場臨時朝會倉促召開,龍啟神站在大殿上,群臣立於朝堂之中。
龍朝禁軍早已肅清了道路,一路把持住了北城門往皇宮行進的道路。
兩個北直隸城衛騎兵牽著韁繩,走在下麵,塞楠趴在戰馬上。
他已經醒了,但沒有力氣起身。
禁軍身後被攔著的百姓看到這一幕之後,怨氣散去,目送著他們往皇宮的方向散去。
隨著一隊隊禁軍收槍跟上去,那些百姓也放下了手頭的事情,跟了上去。
北一街交叉口,紫龍茶樓三樓雅間,三個富貴公子哥看著下麵的場景。
“看上去像是奉郡打扮,那些蠻子又找死了!”
“老何,你爹怕是要領兵出征咯,這次回來,怎麼著要換個二品大員?”
“男兒當為國儘忠!豈為那什麼官職?”
另一人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參與,轉頭又看向了塞楠,“聖朝血,不白流!”
到了宮門外,四個禁軍上手把塞楠扶了下來,由北勝門中郎將背著他快步走向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