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1章那名叫青青的姑娘
婆子從木箱的最底下，翻出一張泛黃的布塊。
那布塊像是從衣裳上扯下來的。
上頭有著暗紅的痕跡，那是鮮血凝固後，經年累月烙在布料上的痕跡。
“青青。”婆子哽咽著開口，“這是第一個遇害的孩子。”
接著，她泣不成聲，娓娓講述了慈幼局這些年的經曆。
“我原本是山上修行的一名姑子，二十年前下山，建立了這慈幼局，儘己所能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剛開始，一切都好好的，我與孩子們雖然過得清貧，但是卻勉強能過下去。”
說到這裡，小吏把手伸向青青：“這小模樣確實不錯，肯定能賺不少，不要總糾結前麵那點蠅頭小利，有這功夫，多接幾個客人才是最要緊的！”
“養了一個多月後，青青總算能動彈，但是大夫說她受的刺激太大，所以變成了個啞巴。”
婆子講不下去了。
她一直都明白，這個世道對底層的人有多苛刻，又對有權有勢的人有多寬容？
她不甘心！
那名小吏的臉上，依舊是滿臉的不以為然，甚至帶著嫌惡：“肯定是她主動的，如果不是她主動的，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難以自控？”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具體情形不清楚，所以我隻能帶著她去衙門報案，想要為她討個公道。”
她記得，小吏那一聲怒吼，夾雜著多少不耐與嫌棄：“夠了！”
小吏不屑地打量了青青一眼，輕嗤一聲：“你主動的對吧？”
可是這些統統都沒有！
有的隻是惡意，以及無窮無儘的殘忍！
“誰享受了，誰出銀子，你們來找官府做什麼？還鬨了這麼久！要不是知州大人仁慈，本官也用不著來聽你們說廢話！”
“大一點的孩子，已經能乾活的孩子，會有人來雇他們做事，為了讓他們日後能生存下去，我也會放他們去做活。”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麵容謙和的官員。
她見狀，心疼不已，連忙為青青解釋：“大人，他們喝了酒，原本隻是一人起哄，接著那屋裡的所有男賓客都……”
她揪心不已，摟住抖得不成樣子的青青，憤怒地看向小吏：“大人！您怎麼能這樣？！”
她攥住那用血寫著“青青”二字的布塊，手背青筋畢露，如同雞爪一般。
青青不停搖頭，眼眶滿是淚花：“不……不……不是的，酒……酒……醉……醉了……”
青青臉青唇白地抬起頭，滿臉疑惑。
divcass=”ntentadv”見她們沒有回話，小吏拔高音量再度質問青青：“是你主動的對吧？”
“一定是因為這小姑娘賣。身的時候，客人銀子沒給夠，你們覺得虧了，所以才不依不饒！”
“有一次吳員外納妾喜酒，青青正好幫酒館做活，送酒到吳員外家時，被幾名賓客看到。”
最後，在白明微平靜寬和的目光中。
“不時會有好心的人家過來領養孩子，我會考核這家人的背景，然後決定是否允許他們領養。”
在這個過程中，她們與那二十數名畜生之一狹路相逢。
“就這樣，我們被趕了出來。但我沒有放棄，之後的每一天，隻要有時間，我都會帶著青青去衙門求他們做主。”
她像是觸及了最痛的回憶，幾度開口，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