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彆兩年,校尉可好。”
郭守與曲鈺曾有一麵之緣,當時曲鈺剛到彭城,他給對方帶路,記憶裡那是一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待人有禮有節,如沐春風。
而今,瞧著他儼然不懼的模樣,郭守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一切平安,勞曲公子費心,不知您近來如何?”
伸手不打笑臉人。
“不好。”
箭搭弦上,蓄勢待發,偏偏中心倆人聊得風生水起,有來有回,震驚的當屬圍觀者。
主事見校尉趕來,總算敢擦擦汗,明白自己大概是不用連貨帶命一起丟掉,彭城那些校尉裡,郭守名聲還算不錯。果然,聽聞降者不殺,他懸著的心終於放到地麵。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不久,曲鈺暴露,主事掐斷幾根胡子。天知道,他差點想晚上找對方聊聊風月,哪知竟然是男子。而另一邊,肖五郎一顆少男心“吧唧”碎裂。
男,男的?
十四瞄一眼蒼白男子,再瞅一眼肖五郎,果斷扔掉手裡領子。
眾箭前方青年淡定寒暄,似乎累了,又斜倚著車壁,虛虛扶著劍柄。
“前年,校尉家裡白雲懷崽,不知是否順利誕下馬駒?”
“不如公子到彭城親自看看?”
郭守話語平和實則強勢,沈裕毫不懷疑,隻要答應做客,自己永遠踏不上盛國的土地。因此,他搖頭:“校尉盛情相邀,鄙人本該應允,奈何家裡突發急事,暫時隻能辜負您的好意。”
話音落地,周圍寂靜一片。
郭守皮笑肉不笑,緩緩吐出一句話:“曲公子,來去由不得你。”
“......”
說完,他不再理會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男子,看向肖珩北他們。盛國跟虞國戰火連綿幾十年,其中雁城由肖家世代鎮守,若非肖家扛著,虞國早就完成一統大業。可以說,每一位肖家人都沾滿虞國將士鮮血。
“肖家五郎,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親自來彭城。彭城好客,既然來了,不妨留下做客。”
郭守一揮手,言簡意賅。
“肖五郎活捉,那群人一概不留。”
命令落下,士兵瞬間圍住楊大他們,肖五郎看得心裡著急,忽然扯著麵具人領口,“我家有錢,很多錢,你趕緊救他們!”
十四一把拍掉他的手,瞧著朝他們包圍的士兵,掏出一把折扇。月光下,扇骨閃著寒芒,莫名滲人。
摘星閣裡,十一喜歡錢,他喜歡殺人,殺一切想殺他的人。
“刷!”
暗芒閃爍,麵具人入場。
戰場瞬間白熱化,陰影裡,十一瞧著十四麵具兩坨腮紅覺得難搞。任務對象不看顧,直接熱血上頭殺人,都忘記閣主交代了嗎?
要不,再來一箭點醒他。
思索間,鴉羽一扇,瞳眸偏向馬車處。那裡,羸弱男子不知何時爬上車頂,端坐觀察戰局,一雙素手用絲帕輕輕擦拭一柄劍。
脖頸圍著紗布,隱隱能看到一點紅......
須臾,清瘦身影起身,單手挽一個劍花。他的動作有些生疏,劍尖弄到衣袂,差點掉下。
“噗嗤。”
下一刻,卻見男子驀然回眸,月光映著半張玉容,好似仙人降凡塵。隨後,他輕描淡寫畫下一劍。
“一劍霜寒——”
霎那間狂風驟起,墨發卷著衣袂翩躚飛舞,白的白,黑的黑......
十一瞳眸驟然一縮。
點漆鳳眸滿滿倒映著那一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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