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天空就飄起了大雪。
不像南方的雪,稀稀落落、東一片西一片,風一吹便不知飄向何處。
北方的雪花每一片都有指甲蓋大小,即便有風吹著,也不會離開很遠。
抬手接過一片,沒有電視上看的那種六邊形的像花兒一樣的形狀,而是像撕碎的紙屑,隻是比它更加輕盈,似棉花柳絮。
王初暖看向遠處,路燈下飛揚的雪花,就像......,就像是...
她指著路燈道:“江林你看,那燈下飄著的雪花像不像咱們南方夏天的飛蟻。”
江林把她的圍巾裹緊,點著她的鼻尖,笑道:“也隻有你能把雪花形容成飛蟻。”
離開機場,兩人來到下榻的酒店,剛走進酒店大門,身上的寒氣便被驅散了不少。北方果然很冷,王初暖不禁打了個寒顫。
江林清理掉兩人身上停歇的雪花,走到前台辦理入住。
開門進屋就看到窗邊一排鐵片,王初暖跑過去摸了摸。
“這就是北方的暖氣嗎?還挺燙手。”
“去衝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江林從行李箱拿出睡衣給王初暖。
泡澡出來,江林已經把行李箱裡的衣服全部整理好,掛進衣櫃裡,點的晚餐也到了。
隻要有他在,什麼都不需要自己費心,王初暖發出由衷的感歎,“江林,你可真是宜家宜室啊,哈哈~~”
江林淺淺一笑,道:“放心,都是你的。你要是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王初暖找好下飯劇,把晚餐都搬到客廳茶幾,坐在地毯上,等著江林出來。
不多時,一位沐浴著水汽的男子從浴室走出來,睡衣上麵的三顆扣子沒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點胸肌的溝壑。
他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沒幾下看著就像是快乾了的樣子。
洗過的頭發沒有了平時特地做出來的造型,現在看上去就像順毛的金毛,顯得有些乖。
很快他把劉海往後梳,露出好看的眉眼。
江林看向呆呆看著自己的人,嘴角上揚,“怎麼沒先吃?”
王初暖繼續盯著,視線隨著他移動,乖巧道:“等你呢。”
江林彎下身在她旁邊坐下,寬大的睡衣隨著動作,露出裡麵大片春光,王初暖舔著嘴唇撇開眼。
吃完飯,江林把外賣盒子收拾好扔進走廊的垃圾桶裡。
然後去衛生間拿出吹風機,把王初暖頭上的毛巾解開,準備給她吹頭發。
兩人住在一起的半個月,每次洗頭,江林都會很認真為她打理,次次如此,無不例外。
江林坐在沙發上,王初暖則盤腿坐在他麵前的地毯上,她的頭發又長長了不少,這次花了更多的時間。
頭發吹乾後,王初暖側趴在江林的膝蓋上等著做按摩頭皮,在他輕柔的按摩中,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客廳的沙發上放著一床被子,王初暖心道慚愧,昨天又讓他睡在沙發上。
昨晚的雪下的很大,從窗戶望出去,整個城市都被白雪覆蓋,銀裝素裹,仿佛置身冰雪世界。
遠處的樓頂,太陽冒出了頭,陽光灑向銀白的世界,襯得眼前愈發清亮。
不多時,江林端著早午餐回來。
王初暖立馬狗腿的跑過去接過來,諂媚道:“對不起少爺,昨晚你讓我睡床,早上還給我拿早餐,我居然讓少爺伺候我,小的真是該死呀。”
江林道:“少貧了,趕緊吃飯,這都十點了,不然一會兒該胃疼了。”
王初暖識趣的吃著江林特地給她帶的早午飯,他雖然已經吃過早餐,但是在王初暖的投喂下,還是吃了一些。
王初暖道:“你怎麼不叫我起床一起去吃早餐啊?”
“那也得叫的醒啊,你睡的跟豬一樣,我喊了幾次,眼皮都沒抬一下。前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熬夜了。”
江林用紙巾給她擦擦嘴。
王初暖吐吐舌頭,不好意思道:“昨天下午沒課,想著補覺來著。”
聽到這話,江林又想起昨天要出門,這人還往床上躺,準備睡午覺。
伸手捧著她的臉,用力往中間揉捏,
“你還好意思說,什麼時候才能把我說的話放到心上。”
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看來真是對王初暖的健忘很無奈了。
王初暖的嘴被揉變形,隻能從口中發出幾個音節,“下次......一定......”
等江林揉捏一陣,王初暖的臉也有些麻了,她揉著雙頰問道:“我們今天乾什麼?”
江林拿出紙筆,開始把行程羅列到紙上。
王初暖單手放到桌麵,撐著下巴,側頭看他,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又忍不住感歎,真是最佳旅行伴侶。
盯著江林認真好看的側顏,王初暖不禁喃喃道:“江林,你真好。”
江林手中的筆一頓,偏頭看過來,現在在他眼裡王初暖應該跟個小迷妹似得。
他隻是看了一眼,轉過頭去繼續奮筆疾書。
“覺得我好就記在心裡,彆隻嘴上說說。”
王初暖道:“我這是有感而發。”
江林道:“那就是說,我隻有這會兒好,其他時候不好了?”
“不逼我看恐怖片,不彈我額頭,不嚇唬我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王初暖掰著手指,細數他種種惱人的地方。
“你隻要不惹我生氣,我就不會逼你看恐怖片,不會嚇唬你,不會彈你額頭。你想想看,哪一次不是你自找的。”
說完,江林忍不住斜她一眼,還敢來數落他了。
王初暖假意氣哼哼道:“你這人真會破壞氣氛。”
她轉頭看向窗外,不想理他,好好的氛圍都叫他破壞了。
明明他對彆人都是清清冷冷、溫溫柔柔的,怎麼在她麵前不是在生氣發火,就是在生氣發火的路上。
“我哪有你會破壞氣氛。”江林放下筆,溫聲道:“好了,去換衣服,準備出發。”
走出酒店的大門,一陣寒風襲來,昨晚下飛機就上了酒店的接機車,中間隻在室外待了不到十分鐘,這會兒站在雪後的寒風中,是真冷啊,感覺哈出去的氣都要結冰了。
王初暖看著手上的行程表,問道:“這麼多地方,今天去的完嗎?”
紙上寫著從酒店出發,打車到索菲亞大教堂,然後去道裡菜市場吃午飯。
江林說網上推薦那兒超多好吃的,之後再去博物館、鬆花江大橋、紀念塔,晚上去中央大街吃晚飯,之後就是冰雪大世界的夜景了。
他還貼心的把網上強推的和婉拒的美食都寫了出來。
江林把行程單折疊好裝進王初暖的小包包裡,“不用都去,走到哪兒是哪兒。”
來旅遊是王初暖提出的,不想玩了也是她提出的。
早上還好,逛逛吃吃,精神抖擻,下午她就開始犯懶。
在博物館溜溜達達一下午,就直接去吃晚飯,在大世界待了一小時便吵著要回去睡覺。
晚上十點回到酒店,瘋玩了一天的王初暖累癱在沙發上,眼神無光,一動不動。
她有氣無力道:“江林,我以後再也不出來旅遊了,怎麼會這麼累,感覺我的腿不是腿,背不是背,胳膊不是胳膊......,我人要沒了。”
“你就是平時運動少了。”
江林換好鞋,把王初暖的靴子脫下,放到門口的鞋架上。
他進到浴室,一會兒又出來把拖鞋給王初暖穿好,抱著她進到浴室。
江林把人放到已經放好熱水的浴缸邊坐著,見王初暖愣愣看著他沒動。
他嘴角微揚,揶揄道:“怎麼?還需要我幫你脫衣服?”
說著,他把手伸向外套拉鏈。
王初暖抓著領口,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
鑽進浴缸裡,溫熱的水溫包裹全身,疲勞感消失一半。
許是太舒服,王初暖在浴缸睡著了。
“王初暖,你是不是在裡麵睡著了?”
不知江林在外敲了多久的門,他的語氣裡有些焦急。
“暖暖......”
“暖暖,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