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爹爹娘親輕聲細語的安撫聲。
祁旻,你也算是禽獸不如了一回。
他自嘲一笑。
胸口氣血翻湧,喉中又痛又癢,他蹙眉低低咳了幾聲,不再停駐,連夜回了京城。
……
窗外寒風呼嘯,寢殿內卻是溫暖乾燥。
祁桑把玩著腕骨處的玉鐲,瞧著正將軟糯糕點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喂給兒子吃的謝龕。
“你說,我要不要進宮勸勸?”
“勸什麼?”
謝龕語調寡淡:“你是能把人給他搶回來,還是能送個叫他滿意的女子入宮?”
祁桑挑眉:“唔,你彆說,或許再送個女子進宮也不錯呢?兄長後宮的那幾個妃子都是世家大族挑選了送進去的,他有心削弱他們勢力,自然不會用心對待,不然後宮也不會到如今都沒個動靜。”
謝龕把被兒子胖乎乎的小手捏的粉碎的山藥糕一點點摳出來,又拿了個帕子給他擦拭著小手,不鹹不淡地反問:“所以當初那魏貴人入宮時,皇上不是有心抄了她母家嗎?”
後來的後宮獨寵,叫那魏貴人孤立無援,惹怒眾世家,令他們搜刮魏太醫收受賄賂的證據,將計就計利用魏貴人毒害淑妃一事拉魏氏下水……
哪一樣不是充滿了算計?
祁桑咬唇,默默半晌,忽然叫他等一等。
她在妝奩中翻了翻,翻出個卷軸來,而後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推到了一旁。
兒子正玩兒的樂不可支,一瞧手邊的東西都不見了,立刻扁起了小嘴兒就要哭。
“不許哭!”
祁桑瞧都不去瞧他一眼,一句不輕不重的嗬斥,成功止住了他的哭聲,隻是大眼睛裡還滾著兩汪水。
然後揚起小腦袋可憐巴巴地看向爹爹。
謝龕大手揉著他的小腦袋,安撫性地哄了兩句後,看向桌子上攤開的一幅畫。
片刻後,略顯詫異地挑眉:“哪兒來的?”
祁桑得意洋洋:“像不像?”
這畫中女子,有個五六分神似那魏貴人。
她這些日子一直有心留意。
其實也不難找,但凡家世好一些的,在十七八歲的年紀裡,想要尋個小圓臉大眼睛的女兒家自然容易,再從裡麵挑出個眉眼間有幾分神似的就成了。
謝龕卻是不言。
他並不認為,皇上那樣的人會看上個贗品。
若真那麼容易上心,蕭陸大可舉國上下搜尋神似蕭存煙的女子便是,何須萬念俱灰,葬身棺旁。
但見祁桑興致勃勃,卻也懶得潑她的涼水。
祁桑將畫軸卷起來:“兄長雖說做得沒錯,但魏寶珠既已離宮,也即將婚嫁,兩人實在是有緣無分,他如今不眠不休地忙於政事折騰自己,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那身子本就虛弱尚未恢複。”
謝龕涼涼睨她:“怎麼就不見長公主這麼對我上心呢?”
“你壯的跟牛似的,哪裡需要我上心。”
“……”
所以身體康健也是錯了?他要不要現在就去喝上一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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