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好查的?這整個後宮除了她,還有誰懂醫術?”
淑妃同樣委屈,抖著手指著魏貴人,哭道:“她一杯毒茶遞給我,叫我此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斷了我在宮裡所有的路,你叫我如何不恨?”
“恨是該恨的,隻是此事畢竟尚未查明,也不能單憑魏貴人懂醫術便將罪責扣到她身上去,淑妃不妨再等等。”
“……”
淑妃的目光在她跟魏貴人之間來回數次,也猜到了今日她既然來了,就定然不會再讓她繼續動手下去。
這長公主在皇上那裡分量不輕,一日之內在太後太上皇那裡攪了個天翻地覆,皇上竟也沒追究過一句重話。
她自然也不敢貿然同她起衝突,隻得忍下一口惡氣,帶著宮女憤然離去。
祁桑將人扶起來。
指腹下,姑娘身子篩糠似的抖著。
她一瞧便是被家裡養的極好的,大約沒怎麼見過世間險惡,這麼點衝突也能嚇成這個樣子。
祁桑幫她拭去額角下巴上的汗珠,笑道:“魏貴人,今日受了驚嚇,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擾了。”
她說完就要鬆手,卻被魏寶珠反手抓住手腕:“長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祁桑蹙眉。
她並不喜歡同陌生人這般接觸,會讓她生出極為不安穩的感覺。
扶風立刻上前:“魏貴人,勞請鬆手。”
魏寶珠這會兒回過了神,將雙手往前一遞:“長公主若不放心,可將我雙手綁了,隻是今日這話若不說,我怕日後就沒命同你說了。”
祁桑挑眉,看向她尚水光微漾的眸子。
片刻後,笑了下:“不必,我相信魏貴人不會對我做什麼。”
她說著,對扶風道:“你在此處等我。”
扶風不讚同地蹙眉:“主子。”
“等著。”
祁桑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徑直跟著魏寶珠進了寢殿。
扶風站在院子裡,焦躁地走來走去。
她現在已近臨盆,行動不便,莫說是同旁人動起手來,就是被輕輕推一下,都有可能出現母子俱亡的後果。
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門扉終於被打開了。
祁桑麵色很不好,隻邁出了一步,就晃了一下。
扶風立刻上前扶住她:“主子?”
祁桑闔眸,她呼吸還有些急促,平靜了好一會兒,才道:“扶風,你去尋流光回來,將她安置在握椒宮,務必……保魏貴人平安。”
扶風見她似是極度不適,也不敢多問,隻應道:“是。”
祁桑走出去,日光明晃晃地照了下來,眼前一片刺目的白。
她回頭,看了眼屋子裡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身影,半晌,似是無奈般地輕輕喟歎出聲。
……
懷裡的人第五次翻身子的時候,謝龕終於將人按住了。
“那魏貴人同你說什麼了?回來後就心神不寧的,覺都不睡了?”
她這些日子愈發嗜睡,平日裡彆說是晚上,就是白日裡都是說睡就睡,這會兒倒好,去宮裡折騰了一日,這會兒還精神得很,半點沒有困了的痕跡。
祁桑搖搖頭,頓了頓,又歎口氣:“幸虧當初登基為帝的人不是你。”
“嗯?”
“要是你,我就不要你了。”她很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