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陳設簡單,有幾處甚至落了灰,顯然照顧的婢女也沒怎麼用心。
當初征戰沙場,他承了祁旻的軍功,擔了個將軍的名聲,心中不甘不忿。
如今天下太平,他卻依舊要活在祁旻的光芒之下,做一個徒有其名,毫無實權的太上皇。
大祁子民提起皇室的時候,不會有人記得這後宮之中,還有個蒙了灰塵,垂垂老矣等待死亡的太上皇。
他們隻會記得,如今皇位之上,施恩天下的人,是他們驍勇善戰,智勇雙全的大將軍祁旻。
……
祁桑在後宮連攪兩場,太後吐血暈倒,太上皇絕食,湯皇後夜裡送了碗蓮子荷葉粥去了禦書房。
魏貴人又在一旁侍奉著磨墨。
見她來了,忙擱下墨條起身要告退。
已經子時了,她快困到雙眼皮打架了,這老男人今日心情不好,怎麼都不肯歇下,拖著她一道在這裡吃苦受罪。
“不著急走,一會兒還有話同你說。”
祁旻一句話攔住了她的去路。
魏寶珠僵在原地,忍了忍,隻得出去站著。
湯皇後將放得不溫不涼的粥端出來,跪在皇上身邊,輕聲道:“皇上連日勞累,該早些歇息了。”
祁旻應了聲,又關心了幾句她打理後宮可否費力。
湯皇後的回答還是同先前那般,後宮和睦,十分省心。
客套了兩句後,她便將話題引到了今日的事上,提及太後受刺激後連吐三口血後至今昏迷不醒。
祁旻擱下朱筆,端起茶杯來,拿茶蓋掃過上層碧綠的茶水。
見他對此事不做評價,湯有慧遲疑片刻,還是繼續道:“皇上,妾身知曉皇後長公主兄妹情深,隻是長公主如今已嫁做人婦,這般不按規矩在宮中掀起風浪,實在有失體統,況且駙馬又嬌慣她,若連皇上都這般寵溺無度,後宮日後怕是難以統領……”
祁旻擱下了茶杯,揚聲叫了一句‘魏貴人,你進來’。
他們聲音不算大,但也並未刻意壓低,魏寶珠在外頭聽得清清楚楚。
正想著千萬千萬不要將自己扯進來,就聽到了這令她頭皮發麻的六個字。
皇上似乎非要讓她在這後宮四麵樹敵,無所依靠才行。
那些個貴妃、妃的,個個家世顯赫,她這般‘專寵’,早已成了她們的眼中釘。
一封家書飛回去,或許爹爹這些日子以來收受的賄賂明細早已清清楚楚地被記錄了下來。
她有些心慌,抬手捂著砰砰狂跳的小心臟惴惴不安。
祁旻等了會兒沒等到她進來,以為她沒聽見,於是又叫了一聲。
一旁的太監忙催促她:“魏貴人,皇上叫您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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