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孩童、男子分開審。”
謝龕道:“連夜審問,生死不計,明日午時之前,本督要知曉這平沙縣的賊匪具體人數,分布以及有無逃生密道,各自分布在哪裡。”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眼前哭泣不住的人群:“你們這些人中,有賊匪的父母、妻兒,以家為一體,若交代之事屬實,便有機會活下去,交代的越多,活下去的機會便越大,本督隻饒恕十家,剩餘所有人,不論老弱婦孺,一律斬殺,一個不留。”
話音一落,哭聲轟然炸開。
可那般淒慘彷徨無助又恐懼的哭聲似乎對所有的護衛而言都習以為常。
見慣了血腥,對他們而言,簡而有效地斬殺一個人已經算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在廠獄裡受儘萬般折磨,哭著求一死卻死不了的人大有人在。
祁桑心生憐憫。
卻也知道要想將平沙縣的賊匪連根拔起,徹底還周遭縣城一個安穩,再不讓無辜人枉死在這裡,就一定要有人付出鮮血的代價。
夜幕降臨時,大批的鎮東軍被調動了過來。
縣衙周遭的屋舍街道都被征用,顯然是用了刑,整夜整夜,哭聲求饒聲響徹天際。
謝龕帶了兩個人回來。
一個是他親自抱來的那個名喚清歡的女子。
一個是在小巷亂箭齊發之時,為了保護他們二人而身中一箭的龜奴。
好在箭也隻是擦過手臂落下了點擦傷,隻是稍作包紮就可以行動自如。
謝龕在屋裡同那女子獨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祁桑同那龜奴一左一右地守在外頭,各自本分。
過了沒一會兒,上房門開了,謝龕的聲音隨即響起:“去備些熱水送進來。”
祁桑立刻應聲,低著頭離開,走了沒一會兒,感覺身後似有人的腳步聲。
她立刻站定,轉了個身,一瞬間警惕地盯著身後的人:“你做什麼?”
那龜奴輕聲細語道:“小的瞧姑娘身子弱,特意過來搭把手。”
搭把手?
要搭把手完全可以在她要走的時候說一句,非得這麼一聲不吭地跟著?還跟這麼緊。
祁桑依舊麵對著他,緩緩後退一步:“不必,你回去照顧你主子便是,這邊我自會處理。”
“嘖。”
剛剛還斯斯文文、規矩守禮的男子忽然十指交叉活動了一下筋骨,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長公主這般不配合,叫小的很難辦啊。”
他說這話的功夫,兩三步便逼至了她跟前:“眼下周遭都是尖叫哭求聲,便是大喊大叫也不會有人注意的,長公主您乖乖閉嘴,還能少吃點苦頭不是?”
話落,抬手便徑直對著她後頸劈了下去。
可落到了一半的手,忽然就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瞬,他整個身子便隨著金蟒腰鞭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漂亮的弧度,重重摔落到了地上。
“本督當你是個蠢的,不想竟還有些本事。”
謝龕收回腰鞭,慢慢踱到他跟前,而後對著祁桑勾了勾手指:“匕首拿來。”
他回個頭的功夫,地上的人忽然一躍而起,手中寒光乍現,直對著謝龕的後頸便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