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縣衙就在鎮子最熱鬨的那處。
正午時分,縣衙外不遠處的包子鋪裡,半大的小子拿著兩個包好的包子飛快地跑走了。
小家夥腿腳搗騰起來飛快,七拐八繞,不多久就進了一家小客棧後頭。
他將包子遞給一個女子。
同時,女子也將二十文銅錢遞到了他手中。
小家夥喘了口氣,將銅錢收入懷裡:“姐姐說的,高約八尺,膚色白,長得很好看的,剛剛去了縣衙,剛剛進去,我、我親眼看見的。”
祁桑闔眸。
果然,祁覃不是隨意挑選的此處。
他同此處的縣衙老爺相熟,或者是比相熟更為親密的關係。
此處偏僻,回京路遙遠難行,她一個女子,身邊沒有銀錢沒有護衛,貿然回去便是個死。
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求官府的幫助。
但這是祁桑唯一的機會,她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
於是尋了在縣衙外尋了一家看起來最和善的人家,給了他們二十文銅板。
日落之前,不論有沒有這個人去過縣衙,都來同她說一聲,便再給他們二十文。
她知道去求助官府,祁覃自然也知道。
若她一開始便無所顧忌地衝了進去,恐怕現在已經被祁覃捉了回去。
她逃離後就立刻尋了幾名明顯是來往商客的人,讓他們幫忙帶出去幾封信箋。
但這些信箋要麼就要等幾日對方才會離開,而立刻就要離開的,許會很快被祁覃尋法子攔截下來。
可能性很多很多。
但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蟄伏、等待機會。
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祁覃或許會耐心尋她一時片刻,但絕對不會冒風險一直待在此處。
兄長如今一定在尋她,她散布出去這麼多的消息,隨時都有可能引來京中的人。
他若是聰明,就不該將時間浪費在尋她藏身之處上,而是該立刻帶著林姨娘啟程逃難去。
但祁覃腦子不好,做事一向不能按常理推斷。
她隻能小心再小心。
她摸了摸懷中僅剩的一兩紋銀。
咬咬牙,她彎下腰同那孩子道:“你去問問你爹娘,可否收留我兩三日,兩三日便好!我可以宿在馬棚或者柴房,不占地方,若可以我再給你們一兩紋銀!我在此處等你一炷香時辰,若一炷香後不來,我就走了,聽明白了嗎?”
孩子拿衣袖擦了擦凍出來的鼻涕,點點頭,轉身跑了。
祁桑心中忐忑不安。
客棧不能住,在這亂世隨意去旁人家住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連命都有可能搭上。
可她如今沒有半點選擇。
她這一生挑挑選選,選中的人有的可靠忠誠,有的狡詐貪婪,終究還是太過年輕,無法一眼將人看透。
隻能祈禱那戶人家能善良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