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物件。
顯然是挺合她心意,從拿到手後就一直戴著了,沒有摘下來過。
謝龕便握住她的手,輕輕親了一下那手鐲,而後微微側首,溫熱的唇落在她手心那道淺淺的燙痕上……
……
祁桑醒來時,謝龕已經離府忙公事去了。
她照常用過早膳,在扶風的陪同下在院子裡散步。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謝龕的書房。
這裡她平日是不怎麼來的,對書房裡的一應布局也不熟悉。
她站在門外,左右看了看。
趁周遭沒人,伸手推開了門,閃身進去後又立刻將門掩了上來。
謝龕的書房很大,一道十六扇曲屏風將書房分成了內外兩處,她叫扶風在前頭尋,自己則匆匆轉去了後側。
書畫、蘭草、鼎爐,書架上的每本書……
她細細翻找,不忘牢記每件物品原本的位置,並將他們複原到分毫不差。
“找到了嗎?”
身後,忽然響起男子的聲音。
祁桑正在靠窗的小型魚池裡探撈觸碰,聞言幾乎是立刻回答:“沒有,你那邊……”
話說一半,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那根本不是扶風的聲音!
她渾身一震,抽身而起,可池邊濕滑,她手沒按穩,整個人都失了平衡,跌坐了進去。
水聲四濺!
水珠順著發梢一滴滴落下來,滑過臉頰,濕了衣衫,冰冷刺骨。
兩步開外,謝龕負手而立,就那麼麵無表情地看著狼狽至極的她。
暗格交錯的光影落於男人深邃的輪廓之上,叫人一時難辨他的情緒。
隻是那由上而下,以眼尾餘光睥睨旁人的姿態太過熟悉。
他唯有心情不好時,才會這般看她。
祁桑雙手撐在身後,完全沒入了魚池中,那水太冷,甚至浮著一層薄冰,不消片刻就叫她難以忍受。
掙紮著爬起來,她拿冰冷濕透了的衣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水珠。
但顧不上同謝龕說句話,她匆匆衝向外麵,在屏風外沒有發現扶風的身影後,便立刻打開了門。
門外掌刑千戶麵無表情地立著,腳邊是被捆得五花大綁,意識昏迷的扶風。
還活著。
她鬆了口氣。
感覺到身後有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謝龕在桌案前的禪椅中落座,手指搭著扶手,指尖輕叩。
片刻後,他忽然自懷中拿出了個什麼,隨手丟到了青玉鋪就得地板上:“在找這個麼?”
祁桑怔怔看著。
她像是被吸走了魂魄,腳步虛浮地踉蹌上前,然後緩緩跪下。
雙手慢慢捧起了被丟在地上的香囊。
不是時下流行的桃形或葫蘆形香囊,也沒有精湛絕倫的精美刺繡在上頭,甚至因為曆經太久的歲月,連顏色都已經有些淺淡了。
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方正紅色香囊,以金線繡了一個端方平穩的‘福’字。
福字下麵,還有她一時興起繡上的一個小小的桑葚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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