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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用晚膳的時候。
謝龕剛剛擦了手坐下來,府內小太監便匆匆來報。
不夙聽了會兒臉色就不大好了,也顧不得會擾了主子用膳,忙將事情如實彙報。
蕭府出事倒不打緊,關鍵是祁姑娘此刻就在蕭府。
謝龕聽完後沒有耽擱便向外走:“祁桑人呢?”
“自後院翻牆出去了,咱們的人一直跟著,主子放心,祁姑娘不會有事。”
酉時三刻。
三匹馬直奔城門而來,總督府的腰牌在篝火的照亮下映入眼簾,棗紅色的馬匹隨即被放行而出。
不多時,又有十數匹馬飛馳而過,錦衣衛的飛魚服在夜色中閃閃發亮,穿過城門直奔夜色。
片刻後,黑金色繡著猙獰蟒紋的一隊人馬同樣疾馳而出。
離城不過十幾裡遠,兩邊便是茫茫山脈,連綿起伏不見人煙。
祁桑同蕭存煙不怎麼會騎馬,她們若順著這條路一直跑向前方,不需兩炷香的功夫就會被後頭的人追趕上。
她們一定會在中途選擇棄馬上山。
一旦隱匿於山林之內,在夜色的掩映下很容易避開後頭的追兵。
但兩人也唯有祁桑有在山林之內生存過的經驗,想來也不會多富足,她們孤注一擲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連自己都迷失在叢林中,遭野狼甚至棕熊毒蛇的襲擊。
謝龕的馬隊越追越近,幾乎在同一時間跟蕭陸一道停了下來。
火把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蕭陸一身如火紅衣,黑發連同紅色發鏈一道被風掀飛在身後。
他盯著謝龕,向來隨性不羈的人此刻在夜幕籠罩下麵色卻是肅殺猶如勾魂厲鬼。
“又是祁桑!”咬牙切齒的四個字。
謝龕單手握緊韁繩,麵無表情:“蕭大人不去陪著蕭老夫人麼?她危在旦夕,想來最是需要你這個兒子陪在身邊。”
蕭陸麵容猙獰,翻身下馬,接過身後人遞來的火把看了一眼地上的新鮮馬蹄印記。
到這裡,停下了一個。
他緩緩抬頭,對著謝龕露出森白牙齒:“猜猜看,他們三個誰第一個死?”
三匹馬,到這裡明顯有停下的印記。
謝龕眼觀鼻鼻觀心:“你確定第一個上山的人會是蕭存煙?”
“不。”
蕭陸眼眸暗下來,重新落入眼前茫茫夜色:“她不會讓存煙一個人上山的,也不會放棄扶風這麼個得力幫手,他們……會在最後三匹馬蹄印記亂掉的地方,一同下馬上山。”
話落,他再次翻身上馬,直奔夜幕而去。
謝龕眼眸暗了暗,緩緩抬頭。
今日天氣很好,白日裡萬裡無雲,夜裡依舊萬裡無雲。
頭頂高懸的一輪明月此刻漸漸照亮了眼前的路。
幾乎是為蕭陸追逐他們開辟了一條捷徑。
人群的突然出現,激得狼群嚎叫聲此起彼伏,蠢蠢欲動。
祁桑聽到了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是刀劍砍在草叢中發出的聲響,他們在黑暗中,在森林中,在巨大的陡峭中,竟是以一種奔跑的速度在逼近他們!
她聽到了,蕭存煙自然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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