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的這個人,卻恰恰就是薛尚書府的人。
嫌疑最大的人,如今反而躺在了地上。
“薛尚書府中,近一年可有什麼特彆的事嗎?”她問。
謝龕想了想:“這最大的事,應該就是先前你鬨的那場了,揭穿了他同林氏的那些事,薛夫人回家後鬨得動靜不小,不過薛義一向貪財好色,府中小妾納起來都是一堆一堆的,她鬨夠了也就罷了。”
林氏。
那女人能同薛義苟合這麼多年,甚至連祁覃都是他的,就決計不會輕易放棄跟他的關係。
畢竟,尚書府這麼多年來也唯有薛繁央一個女兒,薛尚書這些年淫於美色,早已傷了根本無法再育,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認回祁覃這個親生子。
施不識湊了個腦袋過來:“你們在聊什麼呢?我也聽聽。”
話音剛落,後衣領一緊,整個人已經被徐西懷拽著倒退了回去。
“哎哎哎,做什麼呢!本督是堂堂東廠提督,豈容你一個西廠的如此放肆!”
“放手!徐賊!”
“……我脖子勒得怪疼的,打個商量,你鬆手好吧?”
祁桑轉頭,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排排的屍身上。
顯然,這裡麵有不少人是在‘疑罪從有’之下死的。
不過是個下人罷了,姚不辭他們自然不會心疼,覺得不對勁的,有嫌疑的,統統打死。
這樣下去,不消多久,她植根在那些人府中的多半都會被抽出來。
“我得去趟將軍府。”
謝龕正帶著她一道往正廳走,聞言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可能。”
“……”
被拒絕了,祁桑才記起來,她現在還處於半囚禁狀態。
謝龕隻肯她在他目光所及之處活動,又怎麼會容許她隻身一人回將軍府。
“不去就不去,我請他來一趟總督府。”
“你覺得他會輕易告訴你什麼?”
祁桑笑笑,近乎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他會告訴我的。”
如今祁覃瞧著風光,可細細一想,身世成謎遭祁氏一族懷疑,手段強悍威壓屬下不能握緊祁家兵力,京城裡薛夫人又虎視眈眈試圖除掉他們母子。
這四麵楚歌之境,他能撐到現在也是不易。
“你不要忘記了,他如今這番,都是拜你所賜。”
謝龕提醒她:“彆說是同你說什麼秘密,估計都恨不能將你剝皮拆骨了。”
祁桑沒說話,隻提筆寫信。
祁覃心思非一般人。
他恨不能弄死她是真的,但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為了發泄一口恨意惹上謝龕,叫自己的境地更加雪上加霜。
……
祁桑一封書信,不過半日,竟真將祁覃請來了總督府。
穿了一件湖青色的緊袖緊腰長衫,像是將秋高氣爽的天色穿到了身上,半點不見四麵楚歌的頹然焦慮之色,鳳眸裡依舊挑著狂浪的輕佻之色。
他徑直落座,接過不夙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打量了一遍她:“姐姐可是終於記起我這弟弟了,一年不見,姐姐清瘦了不少啊,可是想我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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