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將她困在這小小的京城裡,可真是屈了她這個大材了!
“謝大人?”沈茶又叫了一聲。
謝龕咬著後牙槽,慢慢扯過被子來遮住了祁桑,這才起身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撿起地上的碎瓷片一並帶走。
祁桑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了下來,立刻踉蹌著跑下去,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
門外謝龕正同長公主說著什麼。
她打開門,探身出去:“如今長公主搬來了,自是要以長公主為尊,不如我去偏殿住。”
秋日裡的夜,風中已經有了幾分涼意。
她藥浴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全身毛孔都舒張著,連頭發都是濕的,竟就這麼出來了。
謝龕恨不能一腳將她踹回去。
“進去!”他說。
祁桑全當聽不見,抬腳就要跑,被謝龕提著後衣領塞回了寢殿之內。
“不早了,長公主先歇下吧。”他丟下一句,抬手將門掩了上來。
沈茶站在門外,愣在原地。
一門之隔,她清楚地聽到祁桑憤怒地一聲:“謝龕——”
“滾貴妃榻上睡。”隨即響起的是謝龕的聲音。
沈茶闔眸,緩緩鬆了口氣。
原來,他們在床笫之間並沒有她想象中那些逾矩的舉動。
不夙不知什麼時候帶人過來了,見她還在門外,便客氣地請她回自己寢殿,甚至直接叮囑她無事不要隨意出來。
謝龕對她呼來喝去也便罷了,如今連總督府的一個下人都要對她如此隨意。
沈茶咬牙忍耐,一聲不吭地下了台階。
藥浴的桶被挪了出去,祁桑坐在貴妃榻上,拿帕子擦拭著頭發,不時拿眼角餘光掃一眼旁邊。
顯然謝龕氣得不輕,也不睡,就那麼抱臂倚著床柱冷眼瞧她。
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兩個窟窿。
她手腕雪白,上還隱隱殘留著幾道指痕,是他剛剛弄上去的。
“說說吧,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逃。”他終於願意開口同她討論這個問題了。
整整一年。
謝龕白日黑夜,甚至有時審訊犯人的一個間隙,都會突然走神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他好吃好喝地養著她,被她利用著去對付那些她想對付的人。
除了一開始那幾日,他自認不曾虧待過她,卻叫她連隻言片語都不肯留下一點,被當做一塊破抹布一樣拋棄了。
每每念及此處,他都能恨到要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祁桑眨眨眼,回答得理所當然:“我在京中沒事可做了,不能走嗎?我又沒賣身給你……”
她利用他,他不也糟蹋了她麼?
謝龕眯眸,又拿那看狗一樣的眼神看她:“你想得倒是挺美,你這樣的,也就賣給沈謙那貨還值兩個銀子。”
“你想賣就賣唄,好歹沈謙隻圖我給他賺錢,哪裡比得上謝總督,人模狗樣……”
她也拿鄙夷的目光頂回去:“瞧著一派不近女色的模樣,背地裡不過是個嗜性好色的混球。”
嗜性好色。
謝龕生生給氣笑了,往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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