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他。
這個認知出現在腦海中時,謝龕心中明顯地不舒服了一下。
很奇異的感覺,又不好說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
身體快於意識地做出了反應,他屈指敲了敲窗子,叫她:“祁桑,進來。”
台階上蜷縮成一團的人抖了抖,慢慢抬起頭來。
似乎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她保持著這個動作等了好一會兒,就是不肯挪動身子。
“祁桑!”寢殿裡頭的聲音明顯重了一些。
祁桑闔眸,緩緩呼出一口氣,終究還是起身走了回去。
寢殿裡已經點了燈,謝龕靠在床榻深處,拿下巴指了指身邊,示意她過來。
祁桑麵色有些僵硬:“你不是說不會強迫我同你睡一處嗎?”
“本督說的是,在你聽話的前提下,……你有聽話麼?”
“……”
事已至此,同不同榻還有什麼區彆麼?
祁桑心如死灰地走過去,解下肩頭的外衫丟到一旁,在他身邊躺了下來,順便把眼睛也閉上了。
謝龕打量著她的臉色。
所謂的上刑場,也不過這模樣了。
他屈指在她眉心輕彈了一下:“眼睛睜開,腦子裡想什麼壞事呢?”
祁桑:“……”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練得好!
她憤恨地睜眼:“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做了,如今再來裝什麼正人君子是不是晚了些?”
“哦……”
謝龕略一思索:“你說的倒也是,那本督便不客氣了。”
說著竟真就貼了過來。
祁桑渾身一震,還是本能推拒了一把:“當、當然,你若想裝一裝,也……也是可以的。”
她結結巴巴地說著,眼睛不敢看他,隻敢遊離在他肩頭的位置上。
謝龕右手還撐在她臉側,半身虛虛壓在她身上,不靠近,也不離開。
祁桑聞到了他身上的花瓣香,很淡很淡。
他不動,她也不敢動,一隻手始終緊緊抵在他胸口不敢移動。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收回了手:“燈不滅了,再睡會兒?”
祁桑忙點頭,視線越過他看到還有被子,忙過去扯過一條新的蓋著自己:“你一床,我一床,我們各自蓋各自的,免得誰半夜睡懵了再搶了旁人的。”
說完也不去管他,將被子蒙頭蓋住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立馬睡著了。
謝龕也不同她計較,長臂探過去落下了床幔,遮住了大半的燈光,這才同她肩並肩地躺下。
……
一晚上,祁桑因半睡半醒間總是下意識地向外挪,掉床榻下麵三次。
她掉下去一次謝龕被驚醒一次,第三次時他乾脆就不睡了,冷著個臉坐那裡看著她:“再掉一個我看看。”
祁桑摸了摸磕得生疼的胳膊,乾咳一聲:“我、我不大習慣同旁人同睡一榻。”
“不習慣同睡一榻,造謠本督同你同睡一榻的時候一定很習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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