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說不出一個字,忙緊了緊身上的裡衣,赤著腳跳下床榻便往外麵跑。
手還沒碰到門,就聽謝龕道:“你若聽話,可暫時睡在貴妃榻上,本督不會輕易強迫你同我睡一起,……前提是你要聽話。”
祁桑身影僵了一僵,她背對著他問:“你要我聽什麼話?怎樣才算聽話?”
“彆強嘴,不許哭也不許鬨脾氣,若想出門,待本督得空會帶你出去逛一逛,去哪裡你挑,但不許隨意惹事。”
祁桑聽懂了。
他是要把她當個物件一樣地養著,像養兔子,貓,狗,或者乾脆是一隻豬。
心中無比憤怒,又不得不正視自己此刻是弱小的。
她沒有能同謝龕抗衡的能力。
哪怕他毫無人性地奪了她的清白,強行拆散了她與邢守約,她依舊要為了能給兄長報仇而在他這裡苟活下去。
沉默良久,她才道:“我現在就要見到扶風。”
這算是應了他的要求。
謝龕抓了幾片柔軟的花瓣在指間把玩著,不甚在意地對外頭的人道:“不夙,去將扶風帶來,日後他便是祁桑的貼身護衛,同你們同吃同住,不得怠慢。”
不夙隔著門應聲。
很快,衣衫完好,氣色瞧著也還不錯的扶風便出現在了院子裡。
祁桑將他轉來轉去地看,確認他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不夙在一旁道:“走吧,後院給你收拾出了一個屋子,帶你去看看,洗澡水也備好了。”
扶風卻站在原地不動:“我要同主子單獨說兩句話。”
不夙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扶風,先前在路上我同你說的那些話,你可是忘記了?”
這兩人話裡有話。
祁桑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了兩次,最終落在扶風臉上:“出什麼事了?”
“扶風!你不要亂說話!”
扶風似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徑直道:“今夜廠獄裡忽然被押入了上百人,穿的是鎮東軍的衣裳。”
鎮東軍?
祁桑一怔,忽然就記起先前徐西懷去而複返,以及看向自己的那意味深長的一眼。
下一瞬,她似是記起了什麼,驀地麵色大變!
離開府中時,她同邢守約說過什麼?!
她說謝龕知曉崔陽同宏親王的書信往來,此事在將來的某一天,勢必是要掀起風浪來的。
她的本意是想讓邢守約想辦法從鎮東軍中抽身出來。
崔陽同內閣首輔姚不辭之間關係密切,又已同宏親王籌謀許久,不會輕易改變想法,但邢守約不一樣。
他身後還有邢氏這個百年望族,書香門第世家,萬不要攪入這種抄家滅族的皇位爭奪戰中去。
可他竟然轉頭就同崔陽反了!
怎麼可以這麼莽撞,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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