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跟郡馬一個德行,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話。
她兀自說道:“若不是那個陸時雍執意逃跑,她一定幫他把人弄出來。”
梁羨可見蘇頌不搭腔,咬咬牙接著道:“又不是我不幫你,是他自己個跑了。”
梁羨可打量起蘇頌,“你老實同我說,你跟那個陸時雍到底什麼關係。你現在被點為探花,前途不可限量,你跟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小心有人使絆子。”
梁羨可見蘇頌在聽,忍不住炫耀道:“你沒有門路,我跟你說,高太後為此發了好大脾氣,連皇後都生分了。高太後不上朝之後,他們這高太後派係官員的日子可就不算好過。”
後半句話她並未言語,京城梁家的人,尤其是她那眼睛長在天上的大伯母,現在反過頭來對她客客氣氣的。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梁羨可想起她大伯母的臉就一陣痛快。
於雪濃將茶杯輕輕擱下,“既然郡主沒有其他緊要之事,那便容在下告退。”
她就知道這個蘇頌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大石頭,剛剛她好賴話說儘了,他半點都沒放心上。
這個小士子乾嘛非得跟自己過不去呢?於小姐的消息對他而言又沒有任何意義。
梁羨可第一次睜眼瞧蘇頌,頗為驕矜的揚起下巴,“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你開口,我能做到的都給你做到,隻要你把於小姐的消息告訴我。”
於雪濃沒工夫跟這滿腦子小情小愛的女人打交道,衝著梁羨可行了個叉手禮,“告辭。”
“你就不怕我將你跟陸時雍的關係告訴高太後嗎?高太後如此厭惡陸時雍,她定然不會給你好臉色。”
於雪濃笑得坦蕩,“你大可以去說,最好跟高太後言明我跟陸時雍一丘之貉,包藏禍心,騙得你去刑部大牢去救人。”
她彎下身子,在梁羨可耳邊輕言細語道:“你說高太後會不會覺得你背刺了她?你之所以能夠嫁給小相公,高太後出力不少,這些年你一直在高太後麵前賣乖,高太後也著實疼你,給了你不少實惠。若是她知道你背地裡背叛她,你說高太後會如何?”
“你!”
於雪濃替梁羨可斟了一杯茶,“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郡主你還當真了。”
這個蘇頌,當真是滾刀肉一塊,砍又砍不得,拉攏又拉攏不住。
若是自己幫他的消息傳到高太後耳朵裡,自己得了高太後的厭棄,京城梁家那幫勢利眼,還不知道怎麼看她。
她絕對不能失了高太後的歡心。
於雪濃好似知道她內心所想一樣,淡淡開口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非得弄清楚於小姐是否會被小相公找到,小相公與於小姐是否有一段情。現在你是小相公的妻子,無論何時她都越不過你。
現在你應當跟小相公重修舊好,爭取早日懷上麟兒,誕下嫡子。如此他便是相府的嫡長孫,小相公哪怕在喜歡那個於小姐,也都無濟於事。”
梁羨可的手指不住絞著帕子,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但她就是不服氣。
“何必跟小相公擰著來,你的他八抬大轎,親自迎回來的夫人,更是這宰相府的長媳,誰能越過你去。郡主,不要爭一時之意氣。”
蘇頌已經走了很久了,郡主一直坐在廂房裡頭。
萍兒見郡主在思索事情,她不好打擾,隻是靜靜陪著她。
等天擦黑的時候,郡主遽然笑起,“當真是一葉障目,那位小士子說得不錯,自己想跟郡馬長長久久的過下去,自然不能隻爭一時之意氣。以前又不是沒有做小伏低過,自己誕下嫡子,什麼於小姐,張小姐,李小姐都得給自己靠邊站。”
梁羨可心下有了決斷,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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