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雪濃倒是沒發現陸時雍情緒上有何不對,她倒是非常高興的迎過去,仰著臉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你吃飯了嗎?我跟李公子正好要去吃飯,咱們一道去。”
李善長配合將扇子一甩,“附近新開了一家炙羊肉,味道特彆好。”
於雪濃也有些心動,自從陸時雍去軍營報到之後,她一個人也懶得折騰,基本上就隨便吃點些客棧裡頭的飯食。好吃談不上,混個肚飽。
她聽到李善長說起炙羊肉,口水不住的分泌。
是得改善一下夥食。
加上陸時雍也回來了,更有理由去外頭吃上一頓。
於雪濃主動想要接過陸時雍的包袱,誰知被他側身擋住。
“你們去吃吧,我趕了幾天路,有些累了,我便先去歇息。”陸時雍將話說完,抬腿便走。
於雪濃原本還想再說幾句,但瞧著他離開的背影,歎口氣道:“好吧。”
李善長順著於雪濃的視線看過去,用手肘懟懟她道:“這人是誰啊?這次科考沒見過這人。”
於雪濃不耐道:“不關你的事,一天天的,就你最好奇。”
麵對於雪濃沒有來的火氣,他一臉無辜,“不說就不說唄,乾嘛火氣這麼大。”
他又湊過來道:“你是不是沒有來的煩躁,想要發泄。”
於雪濃一腦門子的烏鴉飄過。
李善長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一下子就猜中於雪濃的心事,他摟住於雪濃的脖子,“要不然我把小葉娘叫出來作陪,你是不知道小葉娘長得有多美,跟天仙似的。”
“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拉拉扯扯。”她一把扯下李善長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
李善長驚奇道:“案首,我發現你身子還挺軟的,跟小葉娘似的。”
說著他還忍不住上手捏了幾下。
於雪濃閉眼,當真是風流才子,妓院的gdp全靠你們這種大傻子拉動。
她不欲與他多言,一個人走在前頭,“你說的那家炙羊肉在哪,你要是在說一些沒正形的話,我可就走了。”
“真是無趣。”扶著她的肩膀,用手指著對麵,“這家店不就在眼前嗎?你還往哪看。”
他見於雪濃的腦袋不住的晃,一副沒見著的模樣。他便用手板著她的腦袋,“是這。”
於雪濃當即看到,滿客盈門的炙羊肉店,會心一笑。
李善長見她的神情,亦是非常高興。
兩人高高興興落座。
一進門李善長熟門熟路的同店小二打招呼,連磕絆都不打的開始報菜名。
於雪濃瞧他的神色,便知道他是老主顧。
她便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等吃的,李善長給她介紹,“這裡用得可是小羔羊,這裡做的羊肉沒有半點膻味。”
她心裡頭記掛著陸時雍,她囫圇吃幾口便放下筷子。
招呼店小二讓他幫忙在新做些菜,她這邊要帶走。
李善長當即不滿道:“你就這般請客的,虧我跟你講了一下午的策論。”
很快他就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湊過去問道:“可是為了剛剛咱們在客棧裡頭碰頭的那個士子?你跟他什麼關係?怎麼他一回來你就不同我好好吃飯?”
李善長腦海閃過那人的樣子,他仔細過了一遍西府參加科考的人員樣貌,他不可能會遺忘這般蘭芝玉樹的人物啊!
他用折扇敲敲腦子,思索道:“我總覺得周身的氣質跟一個人很像,會是誰呢?”
於雪濃懶得搭理他,隨意扒了幾口飯,就當吃過了,陸時雍來一趟不容易,她得回去找他。恰好小二也將準備好的食盒遞過來。
她順手接過,也同李善長告辭。
李善長陷入思緒中,壓根沒聽清楚於雪濃說的是什麼。
“他跟誰很像?跟誰很像呢?他明明知道的。”李善長不住用折扇敲敲腦子,隻差一點,那人會是誰?
於雪濃起身,恰巧撞上從他們身旁過路的食客。
那人叫了一聲小心,用手扶住她的雙臂。
於雪濃抬眼,她當真有些想笑,這個世界當真有些小了,她又偶遇許庭策。
恰巧李善長睜眼朝這看來,瞬間豁然開朗,“原來像的人竟是許侍郎。”
許庭策見著她的臉,亦是微微一愣。
於雪濃斂眉,後退半步,彎腰主動給許庭策見禮。
分毫不見喝酒是頹靡迤邐之態。
在許庭策看來,沒喝酒的蘇頌,倒是自帶一份疏離感,似有一張無形屏障將他與眾人隔開。
於雪濃抬眼發現許庭策周圍還有不少西府大小官吏,想必是過來應酬。
微微垂下眼眸,提出告辭,“既然主座有事,學生便先告辭。”
許庭策瞧著她離去的身影,鬼使神差的將她喚住,“左右也無事,你……們也跟著一道入席吧。”
李善長一臉喜色,伸出手拉於雪濃的衣擺,示意她現下如此好的機會結識西府官吏,萬萬不可錯過。
於雪濃神色並無半分鬆動,朝許庭策拱手致歉,“多謝主座抬愛,奈何學生今日有事脫不開身。今後若有機會,學生自當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她知道這個機會非常難得,許庭策願意引薦西府官吏與她相識,從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是許庭策提前給她官場鋪路。
但她腦海中想著陸時雍一個人待在客棧的場景,尤其是剛剛她同李善長下樓與他撞見,瞬間冷掉的神色。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還跟彆人出去吃飯,確實不妥。
她越發待不住了,她得立馬回去見他。
她又朝著許庭策行禮,“抱歉主座,學生有事先行告辭。”
她也不管許庭策什麼反應,提著食盒便疾步離去。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李善長出來替她打圓場,“應當是他的一位友人歸來,他不忍心一個人將他丟在客棧裡頭,還請許侍郎不要責怪於他。”李善長亦是一個揖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