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諒開始自己的價碼,“我有錢,我給你錢,你放我走。我荷包裡頭,有兩三兩碎銀子。”
於雪濃神色不虞,兩三兩銀子打發誰呢。
他立馬追加條件,“荷包裡頭還有私印,你拿著我的私印,隨便去蘇州哪家銀裝都能取一百兩銀子。”
拿著私印去錢莊取銀子,自己還沒到錢莊估計就被人給扣下了。
這幫世家子,是不是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隻要給一點甜頭,普通人就拚了命的往前衝。
她用手拍了拍陸時諒的臉,“小夥子,心眼不要太多。”
他腰間一涼,自己最裡內的衣服被他給脫掉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他現在顧不得形象了,他壓根就不應該來找陸時雍的晦氣,這是一段什麼可怕的經曆。
“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的褻褲脫下來,塞你嘴裡!”
陸時諒瞬間噤聲,這都是什麼可怕的地方,遇上什麼可怕的人。
當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嗚嗚嗚,他好想回家!
驛館裡頭,有一個小童扭頭問他阿娘,“阿娘,外頭是什麼聲音?”
“外頭有老虎,專抓不聽話的小孩子。”
小童捂住耳朵,一把撲入他阿娘懷裡。
陸時雍啃著乾硬的饃,心裡頭開出了一朵小花,想必是於雪濃去找他那堂弟的麻煩。
陳平吃得呼呼啦啦,“你也彆怪我們哥倆心狠,你沒有銀子,隻能啃乾饃。”
陳平又給自己添了碗飯,“你師娘手藝真不錯,這肉醬帶勁。”
吃得滿嘴油還不忘感慨,“沒成想,我還吃到當世大儒夫人做的肉醬。”
樊力將筷子用勁,拍在桌子上,“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樊力仔細回憶了陸時雍跟那個陸氏子發生爭執的場景,問了一句,“陸公子,我瞧著你的身手怕不是會武。”
陸時雍斂著眉目,含混道:“不過是粗淺的把式,上不得台麵。”
樊力給陸時雍告罪,“之前我們隻是用麻繩將你的手束住。想著你是文弱書生,掀不起亂子。
但剛剛你用雙手勒住人的模樣,可不是不會武的模樣,那手法是個練家子。
既然是練家子,後頭的路程就需得將枷鎖給戴上。”
陳平覺得這一趟押解犯人,樊力總喜歡挑刺。
他忍不住提醒樊力,“好哥哥,咱們可是收了他叔父的銀錢,可是讓咱倆好生看顧,才走一天,你就講枷鎖給人帶上不合適吧。
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我一個人都能打三個。”
樊力眼睛一瞪,“你懂什麼!”
陳平犯起了渾,“此事若是傳出去,今後那些發配邊疆的人家,誰還會給咱們孝順銀子?人家公叔給咱們的銀子是咱們跑半年的收入!
你不要你的名聲,我還要名聲呢!”
樊力恨得牙癢癢,“你這夯貨!”
兩人當中,其實是陳平武力值高,以往陳平事事都聽他的,讓他產生了自己是領頭的錯覺。現在陳平突然不買他的賬,他除了乾瞪眼以外也拿他沒有辦法。
樊力和陳平因為給陸時雍帶不帶枷鎖的問題,不歡而散。
陸時雍鬆了一口氣,他逃過一劫。
樊力和陳平折騰一天早就早早睡下,陸時雍靠著草垛,借著月光等著於雪濃。
誰知於雪濃身上帶著些泥土,頭發上沾上些枯葉。還用一件雪白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包裹著些鮮菌,看樣子她是收拾完陸時諒之後,跑到山裡撿了些菌子,手裡還提溜了一隻雉雞。
於雪濃晃晃手頭的戰利品,用嘴型告訴他,加餐!
陸時雍搖搖頭,也便隨她去了。
雉雞和野山菌融合在一起,勾引出奇異地香味。
不少在睡夢中的人直接被香得醒過來,誰這般缺德大晚上折騰好吃的,惹得肚子裡頭的饞蟲咕咕叫。
於雪濃和陸時雍一人捧著一個碗,大快朵頤。
好嘴的陳平自然也是聞到味了,他一見是於雪濃,當即哇哇哇叫起來,“你小子,背著我吃好吃的,快快快,給我拿一個碗過來。”
恰巧剛剛跟於雪濃混熟的驛卒捧著碗過來,誰知被陳平直接截胡了。兩人還差點鬨起來,為了避免嚷嚷地更多人知道,他飛快地跑回廚房在拿一套碗筷。
陳平也沒含糊,直接抄著筷子就朝鍋子裡頭撈吃的。
於雪濃哪裡管得上他們,自己都快香麻了,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了。
四個人一人抱著一個碗,飛快的進食。
陸時雍舀湯地時候,他餘光瞧見了一個黑色身影。
他本能的一偏,躲過了殺招。
陳平嗷了一嗓子,“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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